影一前一后跃至屋子前的空地上,那来偷袭的人武功颇高,察觉有变时又往窗上拍了一掌,借由掌力往后疾退数丈,只在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小口子。
梁上那人持剑守住门口,竟是韩虞,而屋里那个玄衣女子也已转过身,却是那霸王山庄的少庄主,她换上了韩虞的衣服候在房中,两人身量虽然不同,但是因为坐着,加上灯光昏暗,竟真的以假乱了真。
那黑衣人见刺杀受阻,看了一眼项玥,又看了一眼韩虞,忽地目露恨意,手腕一转,变了剑势再度冲上去,看起来存了心要置人于死地。
韩虞神情似浮现出一丝悲伤,然转瞬即逝,为坚定取代,她知自己的优柔寡断已害了很多人,不能一错再错了。
两人立即缠斗到一处,都穿着深色衣服,在夜色中几乎辨不出谁是谁,使的剑法竟似出自一门,而且彼此间似乎很熟悉,对方使出再刁钻的剑招都提早变势应对。
转眼间几十招已过,双方都未有机会赢得一招半式。
项玥看着那两人相斗,念及韩虞伤未痊愈,恐时间久了她落了下风,忽然心生一计。
“那剑上可是涂了项籍逼出的毒血。”她高声说道,确保那两人都能听到,下一刻话锋一转,言辞间已带上厉色,“你还没察觉不对劲吗,吕连城!”
话音未落那蒙面客果真动作一滞,下意识伸手去探怀中,一瞬空门大开,被韩虞一间挑去了面巾。
面巾后的脸暴露出来,正是前几日那清隽的白衣公子吕连城。
而今那张脸微微扭曲着,哪里还看得出先前的潇洒,在院中昏暗的光线下倒是硬生生显出几分狰狞。
“哈哈,韩姑娘好功夫,果然轮不到霍某出手。”屋顶传来一阵笑声,一个人翩然落下,却是那武林盟主霍方,原来他一直守在屋顶,随时准备出手。
其他人也都从别院赶了过来,其中还包括了方才离去的那些人。
看清处境,吕连城登时面如死灰,他一直守着这宅子,好不容易看准机会溜进来,没想到却是撞进了别人布好的网中。
“何必呢,师兄……”韩虞低低叹息,“我从未想过与你相争。”
“我不要你让着!”吕连城瞪着她,仿佛两人不是师兄妹,而是有什么血海深仇,“只要你不在就好了,这武林大会我就能赢得名正言顺!”
“好个名正言顺。”项玥冷笑了一声,“先前险些被你那浑身酒气瞒过了。”
原来前夜她闻到自己嘴里的酒气后,忽然想到吕连城推开她前曾恶声恶气对她说话,可是她并未嗅到更浓的酒味。
醉鬼饮酒,虽然难免泼溅于身上,可终归是喝进嘴里的多,身上如此酒气冲天,不可能口中酒味反而要来得淡。想到这层,一切线索便串了起来,所有疑惑都随之而解。
吕连城曾孤身赴南疆追杀五毒教余党,那蛇毒想来是那时候得到的,韩虞背上的伤是左手所为,他正是使得左手剑,大抵是谋害了同门师妹终究难免心慌,之后怕伤口被人看到起疑便把尸体藏了起来,在后来几起案子都换了右手,借以隐瞒身份。
韩虞的悲痛,不是因为看到吕连城神伤酗酒,而是因为被最亲近的人暗算吧。毕竟她还活着,就算一时不便相认,总能寻到机会相见,不至于悲伤至斯。而她几番都不愿透露真相,亦是为了保护吕连城。
他欲杀她后快,不惜赔上其他人的性命,她却始终挂念旧情。若吕连城及时收手,韩虞大抵会默默离去,隐姓埋名不去打扰他。
明明是同出一门,差别之大简直令人难以相信,而一切的缘由,竟只是两个字。
——嫉妒。
吕连城比韩虞早一年拜入师门,他天资聪颖,又肯苦好学,是以进步神速,照理说这样的人才江湖上几十年出得了一个,可偏偏来了韩虞。
若吕连城是天资聪颖,她便是生而为武,别人需要练一年的招式,她看一遍就会,很快就追上师兄,起初她还会与吕连城分享这她认为的好消息,可几次察觉到吕连城的不开心后,她便不再说这些,在习武上也开始故意懈怠,好在师父一心栽培大弟子,没有注意到她这些小动作。
五年前,她和吕连城武功实际上差不多,可能还略逊一筹。被迫对阵左长老时,他们本来打算寻机会逃走,不料缠斗中吕连城被击倒,一时无力起身,大抵是将死之际潜能爆发,也可能是那左长老击伤一人后疏忽大意,她竟寻着了机会击伤了对方。击败左长老后韩虞没有取他性命,只是点了他穴道打算交给师父发落,不料吕连城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给杀了。
看到他们出来,大家都理所当然认为是吕连城在搏斗中杀了左长老,韩虞知道师兄心高气傲,她不愿让他难堪,别人问师兄是不是为了护她而受伤,她都点头默认。
她忍让如此,吕连城却始终对此耿耿于怀,而且因为心中有所郁结后,修为进入瓶颈始终难以突破,几年来武功竟是无多长进。
“本来以师兄的实力,就算五年来毫无进展,同辈中也无人能击败他,可他终是容不下我。”韩虞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都像硬生生从伤口里挤出来的,项玥仿佛能看到她的疼痛,最后忍不住环住她的肩。
“没事的,没事的……”项玥从未安慰过人,笨拙得好似学语伊始的孩童,只是安慰靠得从来不是动听的言语,而是真心。
那隐忍多时的女子终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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