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缺的……”莫梓驹一边说,一边朝杜桑妮看去。只见这女子先是双眼一亮,涌出无限的惊喜。然而,片刻后,杜桑妮却又猛地捂着嘴,强压下险些出口的呜咽。
“老爷,奴家自是愿意的。只是,不敢相瞒,奴家如今染了风寒,怕是……怕是不能……”说到这里,杜桑妮心中一阵绞痛。若是能早几日见到贵人,杜家就能得救了。可如今,自己这个病可是会过人,哪儿还敢再奢望什么。只是可怜老娘和幼弟,只怕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捱不下去了。
莫梓驹此时倒是在心中起了敬意,之前看杜氏那样子,就能猜到,杜家恐怕已经熬不住了。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杜桑妮还能把自己的病症直言相告,光看这人品,就值得自己伸把手了。
“风寒?可有看过大夫?”莫梓驹走上前,耐心问道。
杜桑妮用袖子遮住口鼻,摇头道:“不曾看过,贵人老爷还请不要太靠近,免得……”
莫梓驹一摆手道:“什么贵人老爷,我也是苦日子里挣出来的。这样,我车队里有位随行大夫,让他给你看看,然后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刘阳,你先和你媳妇去帮他们收拾下,咱们有马车。回头我腾一辆出来,让咱们未来的大匠师先上车治病。车队也能慢慢走着,两厢都不耽搁。”
“诶!谢谢老爷!”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刘家夫妇感激涕零,手忙脚乱地行了好些礼。又和妹妹杜桑妮说了几句话,就急匆匆赶去杜家的窝棚,收拾东西了。
杜桑妮许久都没缓过劲来,她呆呆看着车队腾地方,清车厢。又木愣愣地上了马车,被一个中年大夫诊了脉,开了方。
直到一阵药水的苦辣味从小炉子上飘过来时,她才醒过神来。
看着莫梓驹在忙碌的背影,杜桑妮认真地跪在木板上,朝他行了个大礼。
当她俯下那瘦弱的肩背时,大颗大颗的泪珠溅湿了车厢底板。
药还没好,杜家的老小就茫然又有些惶恐地被刘阳两口子带了过来。
当杜大娘再三确认过,莫梓驹不是要纳妾或是买通房丫头,而是真的是要请女儿去广原做画工后,病歪歪的妇人一言不发就拉着儿子给莫梓驹跪下了。
莫梓驹如同被火烫了般,跳了起来,及时避开了二人的大礼。
“快起快起!大娘莫要折我的寿,咱们赶紧上车,有什么慢慢说。对了,杜姑娘的药也配好了,以后就交给你们自己熬制。小炉子和柴炭都在车厢里,用完了,就跟我说。上车吧,这里人也多起来了。”莫梓驹看了看逐渐围过来的流民,低声说了最后一句。
杜大娘是一路跟着女婿家逃过来的,自然知道事情轻重。于是点点头,擦了眼泪,拉着儿子就把自家那点东西搬进了杜桑妮所在的车厢。
杜桑妮心中包袱去了,路上跟着车队吃了几天饱饭,这病症竟很快就退了。
她已经听莫梓驹说了,去广原那边,是为了制作漆器。所以一有空就和姐姐姐夫一起商量图样和细节。
于是,当他们到达广原,见到穆昇时,就拿出了一叠漆器的图纸出来。
这纸墨都是车队里自带的,虽然谈不上高档,但用来画图样,倒是完全没有问题。
穆昇接过图纸,只觉得张张都很精美。他知道自己这方面的水平,怕是比唠叨还不如。不过自家媳妇的眼光倒是值得信赖,因此他把图纸小心收好后,赞赏地说道:“都是好东西,你们有心了。这图纸我拿回去看看,你们两家都暂时住在武备队里。回头漆器作坊正式成立了,咱们再看要不要搬家……”
杜、刘两家自然满口应了,不断道谢。让孙田旺带着两家人自去安置不提,穆昇与莫梓驹又聊了一会,这才揣着图纸回屋去了。
“媳妇,你看咱漆器作坊还没弄好,就有人送图纸来了。嘿嘿,你瞅瞅咋样。”穆昇看菜花正守着呼呼大睡的儿子,暂时还算空闲,就赶紧颠过来,把那叠图纸掏出来。
菜花接过来,一张张看了,道:“这真是不错了,样子新,画功好。不错啊,你这是从哪儿挖来的宝啊?”
穆昇得意洋洋地把莫梓驹带来了两户匠人之事说了一遍。
菜花笑道:“看你那嘚瑟样,搞半天却是人家莫梓驹的功劳。等下午木墩醒了,我带他去转转,看看那两家人。你这次记得要多给些粮食,不能让莫大哥白辛苦一场。”
“嗨,你当人家傻吗?莫梓驹一来就跟我说,想跟咱们合伙。作坊咱们办,销售交给他。回头利润上,两家五五开。”穆昇边说,边瞅着儿子的胖嘟脸,爪子也开始蠢蠢欲动。
“五五开?行吧,你俩可立了契书?”菜花提前拍开了某人作乱的狗爪,又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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