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爷的病,加之白天的陆铮少爷愿意配合医生,可是晚上的南生,将宁疏欺负在身下的时候,却一遍一遍质问她, 究竟爱谁。
她爱的人究竟是谁,当初梨园初遇,一曲《墙头马上》,她对他一见倾心,她爱的人是陆铮,教会她念书认字,教会她英文,给她念胡适之的白话新诗,他们一起在剧院排练易卜生的话剧《娜拉》…陆铮告诉她,即便是女孩子,也须得独立自强,学习西洋的文化和思想,切不可做那《墙头马上》的李千金,随波逐流,依附于封建父权和夫权…
他带她进入了一个前所未见的新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她不再是卑下的梨园戏子下九流,而他也不再是陆家高高在上的少爷,他们的身份地位人格尊严都是平等的。
而这个人,也绝对不是每晚欺负她的南生,满身鸦片膏子味,熏得她喘不过气来,逼着她要服从她,绝对不可以违抗他的意志的南生。
南生就像大清国将亡未亡的陈腐僵尸,肉身未死,心已经死了。
而陆铮的脚步已经迈入了新世界。
如此几年反复纠缠,宁疏身心俱疲,终于决定逃离南生的魔爪,投奔她在外征战的弟弟。白日里陆铮为她准备了包裹行囊,告诉她,等他数年,他已经联系了不列颠最好的医生,病愈之后,便回来寻她。
然而当晚宁疏还未出城外,便被家仆追上,陆家夫人连夜奔逃,传出去岂非大耻。
宁疏被南生囚禁在陆家阴暗的地下室里,受尽了折磨,她来不及等到第二天的日出升起,便咽了气,带着腹中两月的孩子,离开了人世。
在她气绝身亡的那一瞬间,陆铮转醒,见到的却是一具冰冰凉的尸体,他痛不欲生,精神失常。
三个月后,已经师座的军阀头子叶英俊率兵占领江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陆家那个早已经疯魔的大少爷。
一段作古的历史,回望满眼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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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一场,一梦三年,人间已经换了天。
薄扶林道,宁疏穿着学士服从校园里走出来,有朋友邀约,今晚去弥敦道的酒吧庆祝毕业,她婉言谢绝了。不远处,一身西装笔挺的傅南生站在车前,遥遥望见,他和煦微笑,勾勒一抹浅淡酒窝。
有个红衣服的小姑娘迫不及待跳下车,朝她跑过来,扑上她的身体,喊道:“妈咪!”
宁疏抱起她:“小圆子,你怎么来了?”
小丫头声音糯糯的:“我和哥哥求傅叔叔带我们过来看妈咪的毕业典礼,可是路上塞车,现在毕业典礼都已经结束了,好可惜看不到。”
车窗里,有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探出头来,他皮肤很白,不像圆子,脸蛋挂着两坨鹅蛋红。
傅南生拿出手机,对他们说道:“我给你们拍个照,留念。”
“好啊。”
宁疏抱着小圆子,手里还牵着团子,站在大学门口,笑容灿烂。
“咔嚓”一声,容颜定格。
那天晚上,傅南生与宁疏坐在太平山顶的旋转咖啡店,俯瞰着整座香港城的灯火。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已经长大了。”
“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现在才长大么。”
宁疏看向正在边上的童趣屋玩耍的兄妹俩:“要说为母,我可是从十二岁开始,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两个小家伙的母亲了。”
“今天晚上,兴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坐在这里喝咖啡。”
说话间,傅南生从递给宁疏三张机票。
宁疏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回去看看你的亲人吧。”
她颤抖的手接过那三张机票,上面写着她,还有两个孩子的名字。
“傅南生…”她难以置信:“你肯放我…”
“说什么放不放,好像我囚禁你和孩子似的,这三年,难道不是你自愿留在我身边。”傅南生谦逊微笑:“机票是明天的,晚上你回去收拾收拾,明早我让司机送你,我就不送了。”
“南生哥…”
“当然,你还有另外的选择。”傅南生眉眼温柔:“如果明天早上我醒过来,依旧能看见你陪在我身边,我们就去民政署登记结婚,我会把你的孩子,当成是我亲生的孩子,我们一起扶养他们长大成人,即便是老得走不动路了,我依旧要牵着你的手,带你去维多利亚港看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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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不具名的邮件,辗转传到了陆铮的邮箱里,他看着照片上容颜清秀的女人,还有两个孩子,微微蹙了蹙眉。
这个女人,他时常在梦中遇见,有时候她穿着梨园花旦的戏服,唱着一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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