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柏敲开门,“萧司机,欧阳呢?”“好像是柳斒通叫下去干什么了罢。”“哦。”往里抬眼一看,书桌上一张摊开的白纸引起了注意。家柏遂打消了转身就走的念头,走到桌前坐定,抓起架在镇纸上的毛笔蘸了墨就写。涂满一张拿起放到一边,桌上还有一张写已满楷体小字的白纸,“咦,金缕曲是什么?”再往下家柏更是有如读天书,只见纸上从左到右依次是:
金缕曲
乙未甲申见向无信义的卜君竟请武圣木雕像来镇场,有感。
逞武亡于武,叹昭昭循环天道,落髯泥土。素日无恩轻僚属,岂是江陵狐兔?算尚有辽襟瞒度。策马擒良慷慨事,更拜书封赐清名著。矜自累,不归路。章回演绎如亲睹,甚桃园金兰重契,义旗高举。犹忿深宫豚犬子,安配兜鍪虎女?便失据还头遒语。陈迹青山千秋对,泛鱼波映柳流萍去。轻雾起,夕阳处。
家柏读了一遍,不甚明白,拿过一张压着又写。兜里电话响了,家柏不得不放了笔,一看不是大河,大声喝问:“李慕才,什么事?”“有几件货要发,帮我叫司机下来。”“那货谁装?”“就几件货,我自己装一下算了啦。”家柏扭头叫了一声,“萧司机,下去出货!”“不发工资出个鬼,我不去!”清江说到做到,光着膀子端坐着没搭理。家柏也只得先出来如实报给大河。泽芳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家柏过来,却看到欧阳了。“欧阳,徐家柏他不是去找你了吗,你怎么从车间里出来?”“徐家柏找我干嘛?”“说是柳总找你有事。”“徐家柏去哪找我了?”“去你宿舍了,都半天了还没见下来。”“老余你这是在给他看门?”“嗯。徐家柏说找到你就下来,一去就没影了。下回再也不理他了。”“找到我就下来,去宿舍一天找不到就一天不下来?这徐家柏还真是有趣啊。老余,你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帮他多看一会吧。”“没什么事,我还有几十份图纸要校对,明天卜少烨可能会过来。”“哦,那老余你先忙去吧,我在这里看一会。”泽芳正巴不得欧阳说这句了,立时笑道:“嗯,盛宜奥的这些人里就欧阳你是好人!”
“萧师傅,麻烦你帮个忙,有几件货要发。”大河亲自打来电话,清江不好再拒绝,拿过工衣穿了,登登跑下楼。打开车厢门,只有慕才拿着气枪在几个打了木架的纸箱旁吹灰,清江遂问:“才哥,装货的人呢?”慕才无奈的笑了笑,试探性说了一句:“这时候还有谁肯来给他装货,看来也只有辛苦一下萧司机了。”清江一听怒道:“操!才哥,我们的工资没发给他装个鬼,要他叫那几个发了工资的来装!”单件重倒不是很重,要抱上去却很难,形单影只的慕才只好望箱兴叹。清江不肯帮手慕才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还肯开车去发货已算仁至义尽了,只能眼睛睛的看着清江回了宿舍。想起饭堂里还几个看电视的,慕才遂走进去漫道:“兄弟们,来一个给我帮忙搭把手,装几件货。”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一个吭声。慕才也不以为忤,这时别说自己叫不到人,就是少烨来叫大概也是叫不动一个了。出了饭堂,看到欧阳,慕才又撞运气一般叫了一声,“欧阳,给我搭把手装几件货行不行?”“几件货,行啊。”边说着起身就走了出来。
家柏走过鱼池,朝货车看了一眼,车尾似有两个在忙活,乃冷哼一声,“你不是不去吗?还以为你有多牛呢!”笑着进了门,一坐下,圆珠笔压着的放行条背面写着六个字,家柏拿起一看,“不患寡,患不均。”抬上最后一件,车厢依然很空,慕才拉过一边门关好,一个劲的道谢。欧阳边走边挥手,“才哥,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洗了手过来,“咦,徐哥你下来了啊。”“欧阳,进来坐下,我有事向你请教。”出了一身汗,欧阳着实有点口渴,拿过水杯饮水机前一边接水一边说:“徐哥言重了吧,请教二字不敢当。有事你就说吧。”“金缕曲是什么曲?”欧阳喝进的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大笑道:“徐哥,这个几句话真没法说清,金缕曲就是金缕曲。”“欧阳,你写在纸上的是从哪本书里抄来的?”“徐哥是说逞武亡于武?”“嗯。”“那是我自己写的。”“自己写的?欧阳,那个要怎么写,难写吗?”“徐哥,这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那些东西会不会写其实真没什么,徐哥你要有兴趣倒是可以关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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