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全都闭嘴!你们要是不想祖师爷心寒,就都给我乖乖闭嘴。”
苍老的声音回荡在书院的上空,声音虽不够洪亮,却显得极为有穿透力,一字一句就像打在人的心上,让人心生愧疚羞耻之心。他这一发话,怒气冲冲的北朝士子们竟然一个个都不敢言语,闭上了嘴,只有不满的眼神和怒气冲冲的面庞才能体现他们究竟有多愤怒。而南朝士子见北朝的士子们都噤了声,他们也不再多言语,一个个面上也全是怒气。
“现在,请流云书院季凌云对下联,计时开始。”突兀的,钱老先生又恢复了之前僵硬的面庞和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继续主持整个比试。给人一种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违和感,怪异之极。
季凌云表情僵硬地思考着下联,这上联骂人骂得实在是太明显了,这骂的不仅是流云书院的支柱大师兄董飞,更是流云书院的所有人,北朝所有的士子,乃至北朝所有的臣民,更是皇帝陛下。他此时心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担忧,陛下脾气一向不大好,现在更是被人指着鼻子骂,若是自己对不出足够能震慑对方的下联,陛下要是怪罪下来,自己可是小命不保啊。他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上手王座的窦亮,立刻吓了一跳。只见窦亮满面的黑气,双眼充满血丝,双拳紧握,不断颤抖,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那满面的黑气几乎要遮住了他本来的表情,而这个样子却是最为吓人的。他本不该去看窦亮这一眼,只是看了,就已经晚了,他已经被彻底地吓破了胆:陛下实在太可怕了,万一我对不出来,我一定死定了。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是不能镇定下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到了最后,他竟开始双腿颤抖,大脑一片空白,支撑不住。
董飞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见季凌云如此,连忙举手向钱学明示意,说道:
“季凌云弃权,我们认输。”
钱学明眼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了一丝担忧,随即依然木然地说道:
“流云书院弃权,换人。”
不出意料地,这次终于是董飞上了。他上前一步,也不见他思考什么的,就淡然地提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下联。随即,他用他飘远淡然的嗓音,平静地念出了自己的下联:
“我却诸事糊涂,有多少,记多少,从来结账总无羞。”
一联出,全场寂静,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极为巧妙地化解了柳明溪的锋芒。四两拨千斤,也不过如此。他先退一步,说自己糊涂,有多少,记多少,从来结账总无羞。是说自己对自己所做之事从不会后悔,宁愿糊涂着,也不会步步紧逼,从反面衬托出柳明溪的咄咄逼人。我正大光明,有世间之人看着,我也依然我行我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简简单单几个字,就化解了北朝一段危急,丝毫不得罪人,也不让别人欺辱自己,南朝众士子顿时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的错力感,登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听到董飞这一联,窦亮的脸色有些许缓和,但是依然不大满意,看着董飞的眼色有些冰寒。而就当钱学明要宣布结果时,董飞却突然发话了:
“老师,我有个请求,求陛下和老师应允。”
“何事?你说吧。”钱学明眼中流露出奇异的光芒,说道。
“今日我南北学术碰撞,乃是百年不遇的盛世,思贤认为,不应当如此争吵,毁了南北儒学的和气。如今,思贤想要退一步,思贤想出一联,这一联若是南派的朋友们能够对上来,对联这一关就算他们赢了,可以吗?”
“董思贤,你倒是狡猾,你们北朝就剩下你一人了,你这么做当然对你们有好处!”言辞犀利,步步紧逼,丝毫不让的柳明溪怒喝道。
“明溪!”张文炳突然喝道,眉头紧皱,横了他一眼,然后回过头来说道:“思贤先生一番好意,我们又如何会拒绝,那么就请思贤先生出题吧。”
柳明溪不服,不明白为何老师会答应董思贤的提议。他们这里还有两人的再战之力,而他那里就只剩下他一人,若是答应他,那么自己这里不久吃亏很多吗?但是他哪里知道,董思贤这样做不是在讨巧,而确实是在让步。他的学识和才思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现在南朝不论多少人,估计都无法打败他,而他出这一题,南朝就有了一半的机会能够赢得这第一场比试。
“不知陛下可否恩准?”董飞仰头看着上手的窦亮,面对窦亮阴沉的脸颊,黑气密布的脸庞,眼神丝毫不示弱。
“准了。”窦亮的声音倒是平静,不像他的脸色那么难看。
“好,那么,请听上联。”董飞上前一步,手拿较粗的狼毫,在铺开的上好宣纸上泼墨写道:
“一岁二春双八月,人间两度春秋。”
这、这联怎么这么简单?的确,董飞看似出了一个极为简单的上联。只是众人一在自己脑中想要对出下联,不由得却傻眼了。根本对不出来,有一种想要下手,却无从下手的感觉。一岁,这个好对,可二春双八月却是为何?人间两度春秋,这其中的意味,却显得莫名,似乎无人了解其中的涵义。这,这究竟是怎样一个对子
“我可否点一人对我这对子?”董飞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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