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澈一掌将杏香拍飞,转过身来看折兰勾玉。不知何时他已取了床上的衣服,神色自若地正给向晚穿衣。向晚双颊若绯,分明已不记得折兰勾玉。在他跟前,却有一番小女儿的娇态。
他给她穿好衣裙,又伸手将她的头发捋至耳后,习惯性地用手指体她梳眉,神色温柔。向晚微仰着头看他,视线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他,心里有一种自己也觉得惊奇的温柔与甜蜜,忍不住就想亲近他。
“大夫说我有喜了。”
“嗯。”他的脸上漾开笑容,“是我们的孩子。”
她却蓦然感觉眼眶湿润。他的笑容那样好看,那样温柔,可不知为何,她觉得他的笑容有一种久不表露的微微生涩,又好象有无数情绪掩藏在他温柔亲切的笑容下,让她心里忽然有了依托。
“小晚,我们回家。”他牵着她的手,也不顾其他两人,就往外走。
杏香倒在房门边,嘴角有血迹,脸色惨白。她抬头看看向晚,眼里有嫉妒,转而看看折兰勾玉,笑得很妩媚。她身边站着微生澈,他的一只脚抵在她胸口上,她好像不曾感觉。
折兰勾玉停步,看了一眼杏香,又看了一眼微生澈,淡淡道:“还她自由吧。”
他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眼眸深邃,半晌,声音清冷道:让她们先出去。”
他笑得风轻云淡,“她不是我的棋子。”
他并未利用杏香,虽然收到她送来的消息,不过那刚候他已经知道了向晚的行踪。微生澈的那一个响指之后的平静,也甚是出乎他的意料。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向晚他是要第一时间接回家的。
杏香的消息虽然对他无甚大用,不过她让该出现的人没出现,倒让他此行变得很容易。他并没有救杏香的义务,只是见死不救他有些于心不忍。
微生澈闻言,脚下一个用力。杏香嘴角又有血流下,却笑得越发开心,根本不去看微生澈。
今晚的一切,她早就料到了,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
五年了,她从玉娇楼的花魁,一夕之间成了非奴非仆的失语人。她知道自己没有尊严,青楼女子哪里配提这两个字。可是即便她在玉娇楼,也没有如此不堪与卑贱,没有这样恨不得自己早早死去。活下来,不过是凭着心中那一口气,不过是为了有这
样一个机会。
她一个弱女子,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微生澈的手掌。从一个正常的人,成了一个哑巴,微生澈加诸她身上的远不止这些。以她之力自然无法与微生澈相抗衡,五年前的变故来得如此突然,她根本没有应变的能力。现在她能这样看着他喜欢的男子与他心里地位最特殊的女子,从此百年好合,留微生澈一个百年孤寂,她满足了。
向晚轻轻拉了一下折兰勾士的衣袖,看着杏香,心有不忍。那一股子血腥味,又让她隐隐作呕。
他拥着她又离得远了些,低头安抚她。待她稍稍平复,折兰勾玉方侧过头对微生澈道:“当初其实她也没撞见什么,五年了,你留着她的命,却一直将她当成一根剌,索性将她赠还给我吧。”
当初是他替杏香赎的身。
直到这一刻微生澈才知道,原来五年前的月夜花厅醉酒,只是他的伪装。原来那时候他的心思,不仅被杏香撞破,被向晚发觉,折兰勾玉也是明了的。既然如此,这些年,他安插在折兰勾玉身边的那些眼线,盯着折兰勾玉的一举一动,折兰勾玉反盯着。他太了解折兰勾玉了,折兰勾玉既然发现了他的心思,诸多防备,怪不得这些年,他的努力全都没有成功。
“我们的身份终究是侯君,这样的身份,哪怕一时得到了皇上的不过是因为尚有利用的价值,最终是会被猜忌的。”三侯君中,微生澈才是与亲近
的人。他给皇上办差,一早就有防备。只是有时候,他睁一只闭一只眼。上乐见其成,倒也不加阻拦。
比如陆羽雪的事
这门亲事,必然会被皇权所忌。这门亲事所带来的利益,无疑 以陆羽雪在大婚前才会突染恶疾。对此他确实存有私心,一方面不欲为皇权利用,另一方面趁机可以将形势看得更清,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他才能等着向晚长大。对于陆羽雪的病,他只是尽了礼数,并不曾费尽心思地去寻求,更没有
想过要去请怪医莫前辈。
大婚时的意外,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后来派人调查,才知那喜娘的遗孤。
四十六条鲜活的生命,十四年前金銮殿上的无妄之灾,源于当今圣上的一句问话:“小小年纪才学就如此了得,那么爱卿可知宇文二字的含义?”
他那时刚被钦点为新科状元,意气风发,丝毫不察,“呼天为宇,呼君为文,宇文二字乃天帝的意思。”
一个臣子,如何能当此尊贵的称呼?简直是大逆不道!彼时宇文家到复姓贵族,其实早已家道没落,人丁稀少。折兰勾玉话音刚落,一旁就有大臣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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