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但很快的我们就混熟了,他们也像师父一样叫我“小离”。大师兄性格沉稳内敛,二师兄则刚好相反,活泼好动。正当我跟着两位师兄看药房的陆大哥将新晒好的药分装到药屉里,门外传来一声疾呼:“大夫,救命啊,快救救我爹”。
我们赶快跑出来,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哥背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进来,老伯已经不省人事。
“大夫,快救救我爹,我爹被蛇咬了。”
“快把老伯放到里间床上,淮恩,把东西准备好,”师父说着把小哥领到里间。
大师兄立即去准备治蛇伤的用具和药物,我和二师兄跟着到了里间。师父把老伯的裤脚卷了起来,只见他的整个小腿肿得厉害,红红的,上有一排蛇的牙印,其中两个比较大,而且很深,创口的皮肤已经溃烂发黑。
“有没有看清,咬你爹的蛇长得什么样?”师父问。
“没看清,我和爹从边城回来,路上爹要去方便,我就在马车上等着,听到爹惊叫,等我跑过来,蛇已经跑了。刚开始爹还能说话,很快就昏过去了。”
“被蛇咬了多久了?”
“有两个时辰了。我当时就撕了衣服给扎上了,一路快马加鞭赶过来,没办法,离得太远了。”
“你做的对,如果不是你先给你爹扎上,时隔那么久,就是神仙可能也无回天之力了。”
这时,大师兄把一个布包递给师父,师父接过布包转过头对大师兄说:“白菊花五钱,金银花五钱,甘草两钱,水煎。”
“是,师父”大师兄答应着煎药去了。
师父说完,用棉花蘸了一些烧酒浸在老伯的伤口上,接着把那些烧酒点燃,一股怪味传来,我赶紧捂住鼻子躲到二师兄身后。师父从布包里面拿出一把锋利的柳叶薄刀,喷上些烧酒在火上烧了烧,就在老伯的伤口上划了个“十”字的切口,然后用手顺着小腿往下用力挤,顿时有黑色的血流出来。
我没见过这阵仗,看着老伯触目惊心的伤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看师父,只见他眉头微皱,动作干净利落,神情专注而严肃,大冷的天,他的额头竟然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这样的师父是我不熟悉的,平时的他,是个温文尔雅,云淡风轻的谦谦君子,而行医时的他,严肃认真,有条不紊,浑身充满自信和魄力,俨然一个调兵遣将、运筹帷幄的将军。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功夫,黑色的血终于慢慢转红,师父轻轻呼了口气,用刀剜掉了伤口周围已经溃烂的肉,然后拿出一个白瓷小瓶子,倒了些药粉在老伯的伤口上,再帮他包扎好。
“这药粉是我们孟家祖传下来的蛇伤药,对金、银环蛇、蝰蛇、烙铁头咬伤均有比较好的疗效,记住一定要把伤口上的黑血挤干净才能用,”师父对着我和二师兄说道。
我们答应着默默的记在心上。这时,大师兄端着煎好的药进来,师父让小哥服侍老伯喝了药,不一会儿,老伯悠悠醒转。小哥感激不尽,对着师父躬身就拜:“大夫,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爹!”
师父脸上不见刚才严肃的神情,又是淡如轻风的微笑,他把小哥扶了起来,说道:“小哥不必行此大礼,治病救人乃是我的本份。”
“公子医术高明,为人谦逊有礼,真是深得藜仁先生遗风啊!”老伯感叹的对师父说。
“老伯认识家父?”师父略为诧异。
“提起神医孟公,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当年老朽来往京城和西於之间贩运皮货,有一次路经南崖山,被一伙贼人打劫,钱货尽散,还被打得奄奄一息,多亏神医相救老朽才有命活到今日。神医妙手回春,急公好义,真是个大好人啊,唉!为什么好人偏偏没有好报,怎么就……都怪那个糊涂皇帝!”老伯无限惋惜的感叹道。
我听得心里一惊,糊涂皇帝,难道说的是我父皇?师父父亲的死跟父皇有关?
师父脸上神情黯然,说:“家父过世已经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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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寒伤人肌表,毛窍闭塞,肺气不宣,卫气不得外达,营气涩而不畅,故外见恶寒发热、头痛、身疼、无汗、脉浮,内见喘逆……”
师父这几天寡言少语,闷闷不乐,我看着心里很难受。自从那天老伯走后,师父就这样沉浸在往事中,父亲的死看来对他打击很大,而他父亲的死看来跟我父皇大有关系。不知为什么,我很排斥这种想法,我不愿意师父父亲的死是我父皇造成的。我很想问问他,但是,又不敢,怕惹他伤心。师父有伤心的过往,我自己难道不是?师父的父亲还有人念念不忘,而我,在人前是万万不能提起父亲是谁,自己是谁。如今这个身世的秘密更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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