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身,这仙将并非其中,且面露不善,隐隐又觉似曾相识,心头烦躁,直感不祥之兆。
“青面獠牙,张牙舞爪,我同您比,不知谁更像妖孽。”胡当归化身人形,以手遮口,歪头笑道。她望那仙将身周并无天兵,暗暗瞅着时机准备逃离。
“吾乃当值年岁君太岁之神殷郊,掌管当年之休咎。”那仙咬牙切齿,三双怒目死死盯着胡当归,却见她茫然一愣,其后皱了皱眉,又摇了摇头。
“太岁头上莫动土,这个道理我晓得的。”胡当归惋惜地摇了摇头,她将身侧布袋拿过胸前,仔细寻了寻,摸出一个小且略带青色的桃子递过半空,“姑且这个给你赔罪好了……”
“啪!”太岁殷郊再也忍耐不住,振臂一挥,一道猛烈的剑风呼啸而来,胡当归迅速提身后退,但那手中布袋不敌剑风凛冽,撕开一道口子,几枚半熟仙桃七滚八落摔了满地。
“哎,莫要说来便要动手,又不是杀父杀母之仇,如此粗暴……”胡当归话音未落,却见殷郊身躯一震,忽然周身紫光爆涨,他仰天怒吼一声,手中二柄雌雄双剑锋带金光,挺面刺来。雌雄双剑齐发,殷郊体型高大,身躯如塔,却敏捷如山间猛虎,加之三头六臂,每一剑挥舞皆混杂紫气仙雾缠绕,剑锋扫过,虎虎生风。胡当归踩着步子左右躲避,那四周不知何时布下地缚结界,看来妄想自当前仙将手下逃脱回凡间自是已无可能。
胡当归暗叫不好,本意是想激得对方失神露出破绽方便逃逸,这下自己周身被剑气笼罩,逃脱更是难事。她左避右闪,只见殷郊手腕紫色束带一松,那铜铃如灵兽般绕着他长臂旋转,手持紫带,猛然摇动,胡当归只觉头晕目眩,脚步灌了铅似的落地不稳。
“落魂钟!”胡当归忍住元神被拉扯的剧烈痛楚,她一声清啸,现了原形飞升半空,周身催动隐隐红光,与那紫气抗衡。
从西天门站定望去,天边一紫一红两道神彩,遍染云烟,云蒸霞蔚。
广目天王魔礼红双手抱着嵌有“乾坤”二字的混元珍珠伞,面朝昆仑,一言不发。混元伞为天界神匠兵器,伞身颤动,似与远方神器招相呼应。
“将军可要前去镇妖除魔?”西天门守卫之一望着那道红光,遍生不祥之意。在天庭当值数千年来仅不过寥寥数妖敢闯天界肆虐,却有千年前惨烈一战,令得当时天庭折兵失将,元气大损,想来不由心神不定。
“得令驻守,不得前去。”魔礼红淡淡开口,那远方红紫相杂,甚是夺目。忽然,一道金光暴闪,昆仑之巅似乎颇有摇晃,金光乍盛,天空隐隐出现一方宝印,悬天而挂,光芒普照。
“竟然动用番天印!”魔礼红浓眉紧皱,而怀中宝伞已是振动发响,似要飞出一战。
胡当归全神贯注望着殷郊头顶如山般大小巨印,金光环绕,方正如座,那印底刻有“番天”二字,似有万均之力沉沉压来。她周身在那金光罩门之下,纵然红光护体,却仍然觉着五脏六腑像被重石压紧,透不过气来。她意欲转身,金光如影随行,将她退路照得一览无遗。落魂钟摇动越急,番天印金光更甚。那身后桃园之中,已不知多少灵兽逃避不及,魂断铃声下。胡当归已是汗如雨下,心中暗暗叫苦,她咬咬牙,也不顾是否会被天庭发现拿下,咒语相破,激起浑身妖气,只见棕红狐狸体形猛增数倍,通体红光如火,狐尾根根毛发尽竖如针,但此前狐狸为了蒙混入桃园曾沐浴仙露,毁那当下满身妖法,聚不集十之四五。而那番天印在殷郊仙法催动之下,金光混合紫气,缓缓提升,一刻也不曾离开那妖狐身外范围。胡当归猛力挣扎,终究无效。
“死太岁,我同你往事无冤近世无仇,何需动此等杀机!”狐狸又急又怒,眼露红光。
“好一个无冤无仇,当年你这贱妖造那杀戮造孽之时,何曾想过今日此景!”殷郊怒目而视。
“老娘这辈子连只虫豸都未杀过!”周身受那番印压迫无法动弹,狐狸渐渐怒火攻心,她左右挣扎未果,索性破口大骂起来,“挨千刀的破神,玉帝跟前的土狗,定是为了邀功领赏,来叫声娘,老娘赏儿子你肉骨头万根。”
殷郊闻言,三脸扭曲,面目狰狞,他喉中发出低沉吼声,渐渐咆哮起来,靛青面色几近发白,那额头之眼紫光尽露,如魔入障,脖子涨得发粗,青筋数条,似将炸开。未等眼前之妖再开口,殷郊狂吼一声,足下生风,脚踏祥云拔地而起,他四臂尽展,其中二只手掌拇指与中指搭扣成锁,掌心朝天,口中喃喃念咒。猛地,那番天印金光暴射,如鞭打陀螺急速旋转起来,转急如梭,带起周边一阵龙卷之风。忽然,番天印直冲云霄,猛然冲天,越飞高处,金光渐淡,未等胡当归松口气,那番天印如被悬至万丈悬崖骤然松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胡当归正头砸下。此时她周身已尽封于金光之下,何能动弹。眼睁睁望着头顶之印压来,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只听“轰”一声,那番天印像那如来五指锁石猴,重重砸在适才妖狐所站之玉石地面上,巍峨矗立,不动分毫。
地动山摇,琼楼玉阙不胜扰。
昆仑之巅,雅风之苑,琼华玉楼,碧光盈波,西环瑶池,东望桃华,白玉为阶,回廊千尺,正是西王母宫殿所在,紫翠丹房,金台玉阁,锦云烛日,朱霞九光。殿内亮堂,游龙画凤,白玉雕台,覃木香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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