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泽,水汪汪的,很是动人。“信大人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为什么却要我嫁给松君,离开你的身边,我不明白哪,一点都不明白……”
吉宗一怔,万万没想到浮舟会这么快知道。留意到她眸中的泪光,柔声抚慰她说:“如果你不喜欢松君的话,我可以再为你选一个,你自己亲自选也可以,直到选出你喜欢的那个……”
“怎么可能会有……”浮舟终于忍不住流出泪来,呜咽不止,伸袖去拭,眼泪却沿着衣袖落下。
“好端端地,你怎么哭了?”吉宗向来拿她的眼泪没办法,眼看浮舟大滴大滴地掉泪,一时慌了神。“快别哭了呀!”
“抱歉,信大人,抱歉……”浮舟用力擦干泪水,撑起一丝微笑,痴痴地看着吉宗。“但是,我对信大人……”
吉宗望着她,从未见过她如此伤心的模样。
“我喜欢信大人啊!”她咬住嘴唇,明亮的眼睛流淌着楚楚动人的眼波,说话间,涨红了脸。
“浮舟你喜欢我……”吉宗拨了拨鬓间的几根发丝,一副迷茫思考、难以置信的样子。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她惊慌失措,“啊喜欢?”
不可能的吧?她怪自己乱想,应该是误会了什么的……
“那个……”吉宗把她抱入怀里,指间穿chā_tā柔密的黑发,莞尔道:“我以为你长大了,还是像小孩子一样喜欢依赖别人呢!”
浮舟蓦地“挣脱”她的怀抱,提起裙摆,霍然起身,娇嗔地说:“信大人是个笨蛋!”
“啊?”吉宗一脸茫然,却看到浮舟想要跑开的样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微怒。她一个幕府的将军,竟然被这个小女孩说成“笨蛋”,怎么也要问清楚。“浮舟,你给我站住!”
浮舟原地定住,背对着她。吉宗叹了一口气,来到她的面前,说:“你这孩子什么都好,美中不足的是喜欢藏着心事,这到底是谁教你的?”
浮舟仰起脸,漆黑修长的睫毛还沾着泪珠,说:“没有人教我,是信大人你从来都没有理解过。”她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伸手去握吉宗的手,缠绕着她的手指。“小时候的我一定不能这样握住你的手,小时候的我,要努力抬起头才能看见你的脸庞。信大人无法理解的话,那么我全都告诉你好了。信大人是我最尊敬的人,不,是我最爱的人,信大人不要找别人好不好……”
室内的气氛变得怪异,俄而——
“浮舟,你的感情扭曲了。”吉宗身子僵住,就连表情也变得木然,只是淡淡地吐出这句。
浮舟愕然,羞怒交加,“我让你讨厌了是么?那你以后都不要管我了!”她甩开她的手,悻悻地拉开隔扇,跑了出去。
浮舟回到西殿后,蒙着被子痛哭,侍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任谁安慰询问都不理睬。第二天,只听闻松君再度觐见将军,答应了和浮舟的婚事,佐久间乳母和侍女们才恍然大悟。浮舟从小就很是依赖将军大人,曾经还扬言要嫁给将军大人,那时大家都当她孩子气不懂事,可是如今见她这般伤心,才知道那时童子的戏言并非戏言。
作者有话要说:
☆、新月
新月如钩,挂在院子里的那棵梧桐树上,枝桠还栖息着两颗明亮的星辰。恰值此时,阿乐走了进来,只见在朦胧月色的映照下,殿中的格子窗皆开着,窗帘晃荡,身着常服浮舟小姐倚着隔扇而坐,绸缎般的黑发拖曳在席上。她出神地看着面前烛台上插着的几根蜡烛,烛火摇曳,一阵风吹进,烛火顿时熄灭了。她不禁皱眉,眼底寂寥。
她就这样静静地发呆了良久。
不是看着圆形水盒里游来游去的金鱼,就是看着烛台上的蜡烛,就这么过了一个下午。
“浮舟小姐……”侍女安静地立在一旁,低声呼唤,却不见有任何的反应。
今晚是特别的日子,是将军大人和“内证之方”的chū_yè。
将军的男从“御小姓”跟随着“御坊主”的脚步,行走在悠长的走廊,朝着御三间的方向缓缓步去。
此时月亮初升,朦朦胧胧的月光,尚未登堂入室,庭中樱花盛期已过,枝头残红点点,凄艳可怜,环境格外清幽宜人。通往“御小座敷”的走廊灯火通明,吉宗不由驻足凝望。此时的她一袭素白的浴衣,平时端庄梳起,发尾用绸布包裹起来的黑发,此刻也只是简单地用一条白色缎带绑着,形态倒是别样的温柔。
庭中栽种着许多抚子花,依傍着竹篱,争奇斗妍。在幽静的夜色中,显得无比寂寞,花叶沾着晚露,闪着微弱却又晶莹的光芒。
没有人教我,是信大人你从来都没有理解过……
小时候的我一定不能这样握住你的手,小时候的我,要努力抬起头才能看见你的脸庞……
信大人是我最尊敬的人,不,是我最爱的人,信大人不要找别人好不好……
浮舟……
吉宗闭上眼睛,心头蓦地抽搐,愁绪百般难描,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难以言说。
在她的心里,反反复复想着那天浮舟所说的话。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话,那么……
吉宗抬头望着那轮新月,渐渐明朗,清幽迷人,夜雾笼罩,迷迷蒙蒙,浑然相融。
前往“御三间”的“御添寝”和“御坊主”中途折返。
……
悠长的走廊,在“御添寝”和命妇的引领下,身着白色浴衣的少女缓缓而来。这条通往“御小座敷”的走廊,往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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