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敌人一样。我帮她把被子盖上,关上了灯,回到了沙发上,觉得脸上一片湿润。
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只是向医生提议把她接回家去调养,我想,这儿的环境太压抑了,也许会加剧她的心理障碍。
但事实证明了我是错的,脱离了医生和护士的看护,她的病情恶化的越来越严重了,因为无论是我们这些朋友也好,许梦书也好,我们都没办法做到24小时形影不离地盯着她,她总是能找到自我折磨的机会。
当她不断地用头去撞击墙壁,撞出红肿的一个大包的时候,当她割掉自己的脉搏,鲜血汩汩地流淌的被evelyn抱着的时候,当她用敌对和仇视的目光望着我们这些深深爱着她的人的时候,我才发现,那种由心底衍生出来的无力感有多么强烈。
林湘从加拿大回来看到漫兮的时候,她甚至连流泪都不会了,因为她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人是那个总是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小公主。她跟我说,这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跟漫兮长得很像的人。
林湘推迟了去中华区分公司报道的日子,每天带着漫兮出去晒太阳,放风筝给她看,还扮鬼脸逗她开心,可是她不会笑,也不会说一句话。林湘一直没有放弃过,就算她不给她回应,她也要带她出去透气,让她不要闷在房间里。一直到后来有一天,我买了奶茶送去给她们的时候,我看到林湘蹲在地上,双手捧着漫兮的脸,泪流满面,对她说:“你知道我们有多爱你吗。”
我们真的很爱她,因为她对我们来说,早就成为了生命里的一部分。
也许是漫兮的病唤醒了许大哥,他终于不再颓靡,不再一蹶不振,他开始有了精神,开始为了挽救这个家而重新开始工作。
我跟林湘照顾兮兮的那段时间,evelyn没有来过,而再次出现的时候,我却眼尖地发现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变化。
她没有戴婚戒。
“丢掉了。”她这样跟我说。
“你……”
“我想,她需要我。”
“李大哥的事……”
她打断我,说:“我也需要她。”
不知道怎么搞得,在遇到她们这帮人以前,我一直自诩泪点高,大学舍友还说我铁石心肠,但遇到她们之后,我三天两头的流眼泪,一点都不爷们儿。可是怎么办呢,我听到evelyn这么说,真的有一种很窝心的感觉。我多想把漫兮摇醒,多想跟她说,仙仙,你听到了吗,你终于等到她了。
并溪对漫兮的好完全达到了出乎我们意料的程度,漫兮生病之后脾气性格就变得很古怪,不喜欢我们靠近她,更多时候喜欢自己一个人,但她的排斥对并溪却超越了我们任何人。她不吃饭,不喝水,整个人比之前瘦了一圈,为了帮她调节饮食,并溪每天变着法的做粥,做菜,她不仅看都不看一眼,还时常把粥直接洒到并溪的身上。
我们把一切她有可能用来伤害自己的东西都藏了起来,她就用指甲掐自己的手心,或者直接用牙齿咬,直到咬出血来,有时候被我们发现,并溪会第一个上去阻拦,而漫兮就像疯了一样地甩她耳光,拽她的头发,甚至咬她的肩膀,我们看不下去,就想要往漫兮嘴里塞一个毛巾,可并溪从来拒绝我们这么做,因为怕她会不舒服。她说:“我没有关系,她不难受就行了。”
漫兮折磨人的程度越来越厉害,整宿整宿的不睡觉,这使我们的身体机能严重下降,有时候我半夜起来上厕所,依然能看到漫兮的房间亮着灯,隔着房门,能听到并溪轻声讲故事给她听。
“漫兮昨天开口说话了。”一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并溪这么说。
我跟林湘开心地要命:“真的?她说什么?”
“她说,求我放过她。”
“……”
“她说,她想死。”
我们一时之间都没了食欲,我用余光看了一眼林湘,发现她放下了手中的面包片,叹了一声气。
第70章孤注一掷
lt;/s;“孤独、恐惧、无助,绝望。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一分每一秒,于我而言都像是一种煎熬。我不明白,为什么每当我就快要得到救赎的时候,总会有人来阻拦我,为什么她们一定要让我继续痛苦下去。她们总是会站在自己的角度劝导我,可我不喜欢听她们这些无谓的劝导,因为她们不是我,不知道我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林湘说,哪怕是为了哥哥,我也要努力地生活下去。所以我每天都在不停地给自己加压,不给自己任何的突破口,陷入一种死循环。”
“我常常想起那一天的场景,常常想起李大哥对我说的话。她们对我说,睡着了就好了,就会忘掉所有的烦恼。可这是错误的,因为只要我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李大哥倒在血泊里,血肉横飞的样子。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了,也许我病了,可我又不知道我患了什么病,我完全不能控制我自己的思维。”
“李大哥跟我说,他很痛,我想知道,是一种怎样的痛,有多痛,比用脑袋去撞墙还痛吗,比用刀子划开自己的皮肤还痛吗?很奇怪,似乎只有在身体陷入疼痛的时候,我的心才没有那么痛。”
“那么死又会是一种什么感觉?会不会更痛?是不是只要死了我就不会再每天都睡不着觉,每天都受这种折磨,我很想试一试,可是她们都不让我试,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合上许漫兮的日记本,李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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