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是这么想的。
慕容深吸一口气,问出了那个一开始就让她怀疑仰含韵是被谋杀的理由:“芍儿虽然是仰含韵和钟离锦的孩子,但也有仰家的血,按理说也该被杀,那为何我醒来的时候她还活着?”
李万钧觉得她这话有点奇怪,“我醒来”不就意味着她之前曾晕过去,靠晕过去就能躲过先帝的讨伐?那兵部里的人也未免太无能了点。
不过奇怪归奇怪,李万钧还是先回答了她的问题:“因为在先帝下令之后,钟离锦去找先帝求情,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但其实很好猜,看结果就知道了,无非是孩子可以放一马,但仰含韵不行。”
说到这里他看了慕容一眼,看似不经意地问道:“郝生气就是钟离锦,这件事你知道吗?”
第三十九章
慕容连个情绪波动都没有:“我知道啊。”
她一脸淡然,反倒是李万钧满脸诧异,慕容的反应跟他预料中的差太多。
确定关系那天晚上她们做了,那晚慕容就知道慕熊便是钟离锦了。
当朝皇帝和大将军是双胞胎姐妹,姐姐擅武,妹妹擅文。慕熊的大腿下侧和内侧都是老茧,那是常年骑马造成的,不仅如此,慕熊身上还有许多伤疤,那是慕熊以前打仗时留下的痕迹,平常有衣服捂着看不见,一旦脱了衣服便无所遁形。
慕熊的真实身份其实很好猜,更何况慕熊的性格和文中描述的分毫不差,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刚捡到慕熊的时候就开始怀疑慕熊是钟离锦。
李万钧母亲雇人刺杀钟离锦失败,慕容不确定当初慕熊从悬崖上摔下来,是不是那次刺杀所致。因为如果慕熊是钟离溯,而帷帽女子才是钟离锦,那帷帽女子被刺杀的时候她又不在场,她也不知道帷帽女子有没有遭遇过刺杀。
后来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越是简单的往往越接近于真相。
就像仰含韵的死因,根本不包含任何阴谋诡计,也是她想复杂了。
其实是不是被谋杀的对慕容而言都不重要了,以前追查真相是为了回去,但是现在,她想留下来,为了和慕熊在一起。
想到慕熊,慕容的目光都变得柔和了许多,先是在仰宅大门上贴得密密麻麻的黄色封条上逗留了一会,然后看向李万钧:“我从你这得到了‘报酬’,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好处?”
之前软硬兼施都不管用,现在竟然主动告诉她真相,她不信李万钧会这么好心。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痛快。”李万钧脸上丝毫没有被拆穿后应有的尴尬和愧疚,他甚至还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我母亲雇人刺杀钟离锦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
慕容第一反应就是替慕熊澄清:“不是钟离锦告的密。”
“我又没说是她干的,你紧张什么。”李万钧嗤笑一声,笑意未达眼底,“是谁告诉皇上的,我也没兴趣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找到告密的人也解决不了问题。总之,皇上大怒,宣母亲三日后去皇宫觐见。”
慕容眼皮一跳,两族大战即将开始,朝廷需要慕熊来稳定民心,慕熊曾经被刺杀并且差点没命这件事绝不能宣扬出去让老百姓知道,所以不能对李万钧母亲公开行刑。这一次钟离溯召李万钧母亲进宫,李万钧母亲恐怕是凶多吉少。
慕容:“你来找我没用啊,我又不是皇上。”
李万钧:“钟离锦是皇上的姐姐,她的话皇上肯定会听,而你,是钟离锦的枕边人,只要你吹吹枕边风,这件事说不定就会得到解决。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试试。”
“你这套曲线救国曲得可真远。”既然是做交易,那慕容说话也不客气,“你不是最讨厌你母亲的吗?她死了你不应该是最开心的么,为什么还要替她求情?”
阳光有些刺眼,李万钧垂下眼帘,盯着空中某处出神。他去皇宫求情的时候,那个人也问过他同样的话。
他当时跪在地上,凉意从膝盖蔓延至全身,下半身跪得发麻,然而后背依然挺得笔直:“我再恨她,她也是对我有养育之恩的母亲。”
他跪了一下午,那个人却一言不发,李万钧只觉得心痛难当。晚上他被赶了出来,直到最后那人才赏了他一个眼神,表情冷漠得仿佛是个陌生人。
“因为我是她儿子,仅此而已。”李万钧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翻涌的情绪都在眼皮一合一开间收敛、藏好。
“好吧。”慕容叹了口气,其实有些时候慕容挺佩服李万钧,以一人之力在女权社会挣扎反抗,坚强到让人同情,“一物换一物,既然收了你的‘报酬’,那我回头就跟慕熊提一下你母亲的事。先说好,我可不保证一定就能救下你母亲。”
李万钧深深做了一揖:“不要紧,你愿意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不求免去皇上对母亲的惩罚,只求能留母亲一条命。”
谈话到此基本上就可以结束了,但慕容看到了随着李万钧弯腰的动作而露出来的,挂在腰间的短刀。那短刀刀柄处刻有金云图案,象征着皇家出产,慕容穿越的这本小说中有提到,李万钧万分珍惜的短刀,是小时候钟离锦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他的。
慕容心里不痛快,冲李万钧抬了抬下巴,明知故问道:“你那把刀是从哪来的?挺漂亮的。”
“你说这个?”李万钧抽出那把刀,握在手中,目光有些怀念,“是我十岁那年钟离溯送我的。”
慕容瞪大眼,不可思议道:“不是钟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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