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梦清扬眉,抬了抬手,在看到书绵身后徐徐走来的萧明颜后,又不动声色地把原本要放向头上的手拍在书绵的肩膀上:“就算你夸我,也不能掩饰你给我带来麻烦的事实。”
书绵笑,然后和萧明颜挽着手回去换衣服,花梦清端着酒,目送她们一步步离开。
换好衣服后,新人就应该出来同大家喝酒、聊天,但花梦清知道,这两个人估计已经跑远了。
真是任性……
花梦清摇摇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不久,就有人发现新人不见了,花梦清一点不客气地把苏阑推了出来。
苏阑好不可怜,顶着大家的眼神压力,给书绵打了个电话过去。
外放下,书绵的声音传得十分悠远:“啊,我和我老婆去度蜜月啦,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苏阑在一阵异口同声的吸气声中,瑟瑟发抖地发问:“书大小姐,你的婚礼你不管了”
书绵那边的背景却很清晰地响起了某道甜美的女声:“请乘坐xxx航班的旅客注意了……”
书绵似乎是刻意等着这句播报,等播报完毕后才笑着说:“哎呀,你们听到没?所以,就是这样,我们马上就要登机了,回来再说吧!”
苏阑还想说话,那边已经干脆地挂断。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通知已毕,剩下就是维持婚礼了。
花梦清放过急得抓头挠腮的苏小可怜,淡定地安抚好双方亲友,淡定地让失去主角的婚宴继续照常举行,淡定地走完了所有流程……
直到所有人离开时,才想起,咦,好像大半天都没有主角?
但,那又怎样呢?
反正,婚礼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终于,漫长的一天婚宴结束了。在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后,花梦清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把面有歉意的两方长辈都送走后,花梦清按了按自己因为疲累和过饮而突突疼的太阳穴,把外套挂在手上,慢悠悠地离开了会场。
走出门外,一阵凉风拂面,花梦清不由打了个哆嗦。
她刚摸出手机,准备给司机打个电话,手上的衣服就被拿走,披在了她的肩头。
花梦清迷茫地抬眼,打直了手,自己把外套穿好了。而放下外套的手,似乎也不打算帮忙,一触即放,克制有礼地收了回去。
花梦清这才借着刚才退的那几步,看清了面前的人----是她和书绵以前的同班同学,墨溪。
墨溪的视线在花梦清微微染红的脸颊上稍稍停留,就转移开来,淡淡道:“走吧,我送你。”
语罢,墨溪就径直走向台阶下的车,没给花梦清一点拒绝的机会。
花梦清见状,只得把自己的婉拒吞回喉咙里,慢吞吞地跟着墨溪走。
她与墨溪虽然是同班同学,交集却不多;她只在意书绵,对其他人都是礼貌□□好。
墨溪性子冷清,也不是主动的人,两人上学期间加起来的话还没十句。
所以,花梦清十分不能理解,这位同学为什么要当这个便宜司机。
而且,花梦清记得没错的话,墨溪是婚宴尾声她亲自送走的人之一吧?
换在平时,花梦清是有耐心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但今天,她够累了,搞不懂就算了,反正又不会被拐卖。
墨溪把副驾驶的车门拉开,还用手挡在车门顶,像是怕她喝多了撞门一般。
花梦清一瞧这架势,虽然清楚这是别人体贴,但心里还是难免有些郁闷。
她就算喝多了,也不是撞门的人好么?
花梦清正要弯身,就听到墨溪说:“放心,我不会拐卖你。”
花梦清一惊,这人怕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然后可能是太吃惊了,动作幅度一猛,脑袋磕墨溪手上了。
“嘶。”
头一定是比手铁的,花梦清毫无意外地听到墨溪轻轻的抽气声,不由心里一急,赶忙去抚墨溪的手,“没事吧?”
忽然被微热的柔肤覆上,墨溪猝不及防,像被灼烫一般抖了抖。
意识到自己动作太突兀的花梦清,赶紧收回手,有些恼怒,但更多是关切地问:“疼不疼?”
墨溪瞥了一眼对方收回的左手,抿抿唇道:“没事,不疼。”
花梦清见墨溪手上无红痕,才放下心来,小声嘀咕了句:“说什么拐卖啊,吓我一跳,才不是我喝多了……”
墨溪眼里浮现一丝笑意:“嗯,是我的错。”
花梦清闭上了嘴,坐了进去。
喝酒误事,诚不欺她。
墨溪关上车门,往驾驶室走去。期间,她悄悄用右手抚着左手,笑意愈深。
上路不久,花梦清酒劲上涌,越发不舒服,干脆闭上了眼。墨溪见到她蹙眉,车速降得更低,稳的宛如在平地一般,花梦清眯着眯着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花梦清缓缓醒来。四周暗成一片,不远处的路灯投射着昏黄的光,把身旁女人的轮廓照得影影绰绰,唯余那双沉静的眸子清晰无比,眼中满是温柔的碎光。
而那碎光里,每一寸折射的都是她的面容。
花梦清愣住,酒醒了一些,就听得对方先问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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