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那官窑花瓶清雅绝俗,乃几朝宝物,壁架上的饰品也都是价值不轨的精品,聂梅贞虽是官家千金,然聂德和俸银不多,连着聂远臻的俸银,都撒在为聂梅贞请医买药上了,生活甚是清简,这些精致的玩器,不可能是聂梅贞采买的。
这是甄崇望安排的,他又多次求亲,应该对聂梅贞一片情深。
阮梨容有心问一下聂梅贞夫妻相处的情况,聂梅贞却笑着只谈论起茶道花时,也没多问一声父兄的情况,阮梨容暗暗皱眉。
眼角睃视一番,不见聂梅贞的陪嫁丫鬟素钟,阮梨容轻啜了一口茶,搁下茶杯,对侍立一旁的两个丫鬟道:“下去罢,我和你家太太姐妹叙话,不需你们侍候。”
那两个丫鬟弯下腰回话,异口同声道:“老爷吩咐了,太太身体弱,得小心服侍着,奴婢不敢偷懒。”
“怎么?你们是说,我在你太太身边,还不能照应好她吗?”阮梨容按住聂梅贞,不让她说话,冷冷一笑,道:“去请你们老爷来相见。”
“老爷外出了,不在府里。”
阮梨容哦了一声,道:“下去吧,你家老爷回来了,要治你们服侍不周之罪,我担着。”
两个丫鬟相视一眼,垂首退了出去。
阮梨容也没出去查看她们是立在门外还是走远了,不压低声,平常的语调问道:“素钟呢?怎么不见?”
“她与作坊里来管事好上了,我也不好阻着,两人十天前成了亲,爷开恩,给她脱了奴籍,如今家去了,不再服侍我。”聂梅贞细声道。
“小丫头片子这么快就出嫁了,想不到。”阮梨容笑道。手指醮了茶水,飞快地在几案上写上:“梅贞,怎么回事?你被软禁了?素钟怎么会那么快嫁人?”
聂梅贞沉默,身体微微颤抖,阮梨容着急,不管了,拉过她的手狠狠掐住,一手在几案上飞快写道:“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聂梅贞咬着唇,在几案上一笔一笔很慢写下:“没什么事的,素钟对爷动了心,我不喜她,于是把她嫁掉了。”
“那把你看得那么紧,见客还要有人守着,是怎么回事?”阮梨容接着写道。
“前些日,有一日我晕过去,两个时辰没人发现,后来,爷担心,命了人时时看护着我。”
“真是如此么?”阮梨容看着聂梅贞咬得渗了血迹的嘴唇,无法安心。
“真的,你想到哪里去了。”聂梅贞微笑,不写了,说话出来:“爷对我很好,梨容,宁先生说,我身体大致无碍,可以生儿育女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哥成亲?咱们的儿女若是一般大,就可以一起玩耍。”
从甄府出来,阮梨容心中一片茫然。
所有的一切,包括聂梅贞自己的说话,都表示甄崇望对她很好,她夫妻恩爱,她甚至很期待为甄崇望生儿育女。
“为什么,我偏偏觉得,梅贞生活得不自由不幸福呢?”
“难道是因为上辈子我受了沈家的算计,就把一切都往坏处想了?”
阮梨容不停自问,却找不到答案。
好些日子没见着肖氏了,不知她一切安好否?阮梨容正想吩咐轿夫先去阮府再去县衙,轿子停了下来。
“阮姑娘,有人拦轿。”
叶薇薇与沈丽妍又行什么害人之举?阮梨容恨恨地掀起帘子,看到面前站着的是沈墨然时,阮梨容怔住了。
“你怎么在这里?”
“三倍银子雇的马车,一刻不停赶回来的。”沈墨然淡淡道,视线扫了轿夫一眼。
这是要约自己移步秘谈,阮梨容懒懒地笑了,微颔首,轻启口,却是道:“沈公子请让让,挡道了。”
“梨容。”沈墨然双手倏地攥起,眼神凌厉起来,稍停,变得无奈沉闷。
“沈公子可以叫我阮姑娘,不日,可以叫聂少奶奶。”阮梨容嘴角含着丝丝笑意,眼神却冰刀似的,手里的蓝色布帘落下,将沈墨然受伤的视线隔绝。
“起轿。”
远去的轿子行进的方向不是阮府,梨容要去的是县衙?聂少奶奶?她与聂远臻的亲事定下来了?
“阮梨容,你要漠视自己的内心到什么时候?等嫁给远臻后再来后悔?”沈墨然苦涩地摇头,紧握的拳头骨节发出微细的痛苦的闷响。
“墨然哥哥,你回来啦。”踏进家门,异样的现象让沈墨然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看到彩蝶一样飞扑过来的陶羽衣,沈墨然侧身避过,按住额头呻.吟,这小魔头怎么来了?
陶羽衣扑不进沈墨然怀抱,也不在意,她扑过许多回,没有一回扑成功过。
“墨然哥哥,我厉害吧?我自己从京城来的,还一路平安呢!我哥平时总拘着我,怕我出事,都是多余的。”陶羽衣拍拍胸膛,自得地挺胸昂头。
“真是你自己从京城来的?没有人送你上路?没有人暗中保护你?”沈墨然笑问道。
被沈墨然说中事实,陶羽衣塌了脸,不满地撇嘴,“你跟我哥一样,总把我当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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