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两人虽然已经离了婚,可他生病的事,乔母也是被瞒在鼓里的,她心中其实一直有怨气,不然当年也不会砸了乔微的那把琴。
乔母年轻时候并不是现在的模样,当年这对夫妻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是众人眼中艳羡的对象。
她因为才华嫁给了乔微的父亲,又在他陷入创作瓶颈瓶颈的时候离开了他。
因为他每天只知道围着那把破琴转,对周边的一切毫不关注。年龄渐长,乔母追求事业上的进益,这段婚姻非但没有办法给她帮助,两人反而总是因为鸡毛蒜皮的争执与琐事争吵。
她才提出离婚,乔父居然立刻便答应了,而且在收整行李之后,很快离开了g市,毫不留恋,那么多年的婚姻除了一个十五岁的女儿,什么也没给她留下。
上回乐队风波,乔微还在帝都时候,乔母打过好几个电话来问过,要她摘清自己,赶紧从帝都回来。
乔微自然没有答应。
知道改变不了乔微的想法,她现在大抵已经默认了她的选择,电话里再不提她拉琴的事了。
席越那天那番话之后,她其实想了很久。
她只有乔微一个女儿,她越长越大,心也和她离得越来越远,这其实不是自己的初衷。
知道乔微要回来吃饭,她转身又吩咐厨房多做了两道菜。
却没想,临开饭时,席越把霍崤之也一块儿接了来。
倒不是乔微自己想带,而是霍崤之厚着脸皮要跟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把上次签的合同随身装口袋,乔微不答应,便一个字一个字念给她听——“女方和异性朋友、亲人吃饭,须得向男方报备或携带男方出席。”
霍崤之再来席家,态度不能跟从前一般了,身份变了。到底是乔微的生母,他太端着架子不行,老实地跟在乔微身后入了席。
乔母一直不喜欢霍崤之这样的纨绔子弟,也想不明白乔微是怎么和霍崤之走到一块去的。到最后,只能用他们在同一支乐队,兴趣相投来解释。
和她的选择当年如出一辙。
……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比平日早一些,席父有应酬,晚上并不回来用餐。
g市的夏天来得早,一场暴雨刚过,地面的水分又马上被烈日蒸发,饭厅里开了空调纳凉。
奇怪的是,这么热的天,乔微自进来,便没脱过身上的大衣。
“不热吗?”乔母发问。
“不热。”
她看着乔微,总觉得眼前的女儿陌生了很多。
她对乔微的身材要求一直很严苛,可也从未想过要她瘦到这个地步。
大衣袖口露出的手腕极细,即使上了淡妆,脸色也显得苍白,从前保养得黝黑浓密的头发,这会儿泛着浅棕。
只是她从前都未曾开口关心过这些,现在来说到底显得不自在,到最后也没有开口,目光移向霍崤之,出声道,“霍少,饭菜还合您胃口吗?”
“挺好的。”
“不知道你要来,我没让厨房准备。”
“客气了,不用准备——”
乔母对待霍崤之的态度自始至终很客气,或者说疏远,这几乎能表明她的态度。霍崤之当然能察觉得到。
“微微吃什么,我吃什么。”他笑起来,一口白牙闪得乔母眼睛疼。
乔母一直觉得自己把乔微的餐桌礼仪教的很好,可有了霍崤之这家伙在边上,不是给她夹两筷子,就是剥个虾,甚至还小声与她说话。
乔母看不惯,一顿饭毕,什么也没吃下去。
正好乔微有话要与她说,她干脆放下碗筷直接起身。
餐厅的声音渐远了,乔母转回身来,开口道,“乔微,我劝你还是再慎重考虑一次。”
“霍崤之这样的纨绔子弟,我怕你招架不住,别的不说,你就看看他父亲,他大哥,哪个是好人?”
“他们是他们,他是他。”乔微摇头。
“你怎么就不懂?等你后悔的时候已经不及了——”
“你后悔吗?”
“你在说什么?”
“结婚,生下我,你后悔吗?”
乔母愣住没答,乔微已经接着往下道,“我父亲说他不后悔。”
“我找到他了。”
乔母的面上生出一种难言的情绪,似是惊讶,又似是其他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乔微看不懂,许久才听她哑着声音问道,“他在哪?”
“他没留下墓碑,骨灰洒进了大海里。”
“他死了?”
乔母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质问的声音近乎尖利,踉跄倒退两步,扶在客厅的墙上站稳。
乔微继续说,“他走之前已经确诊癌症,离婚后第三个月,他就在北河的医院去世了。”
已经没有人知道,乔微父亲当年如此爽快地离婚,到底是因为这段婚姻真的走到了尽头,还是因为他宁愿被怨恨,也不想令妻儿伤心。
……
乔微说完那番话,像是完成了一项使命,再从席家出来,连步履都轻快许多。
院子里的蔷薇花爬得满墙都是,淡粉和浅白色,密密匝匝,层层叠叠,暴雨过后,晶莹的露水还在太阳下闪着光亮,地上也落得一地花瓣。
正遇上谭叔迎面过来,他许久没见乔微了,眼角都带上喜色,“乔小姐,您回来了。”
在他的理解当中,乔微肯回来,便是母女关系破冰了。
乔微是个好孩子,他不希望因为倔强,让她错过很多东西。
沿着乔微的视线望去,他解释道:“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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