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子攸微笑着,看他脸难得显现出少年人应有的阳光,心里抽起丝丝怜悯。.vd.亲政?好遥远的字词!
放眼朝堂百官,皆是太后一党。但凡有人敢于直言要太后交权,都被贬至边境。而他有心拉拢其他正直的官员,却又担心暴露身份。毕竟,他还要当一个令太后放心的傻瓜。
而原本坚持祖制,力撑皇帝亲政的官员,终因势单力薄难转局面。迫于形势,也干脆保持沉默,明哲保身。
所以,要在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手夺权,谈何容易?
……小憩片刻,午后的阳光和暖怡人,远处高殿的琉璃瓦泛着一片金泽,这座不用买门票的可以畅游的洛阳皇宫,之紫禁城又如何?
时下春阳灿烂,甚至已感受到初夏的微暖。如此春光,切莫辜负。说不定在这座古老的皇宫里,会有时光隧道之类,她走着走着,无意间回去了。
鹿晓白心头大动,看着靠在床的元子攸,想了想,笑mī_mī地走过去“元子攸,起来啦,不要老是躺在床。我带你去走走,好不好?”
好歹他熟悉宫里路线,有他领着,应该不会迷路。其实,当向导的最佳人选是司茗,只是不知怎的,她不愿向她开口。
元子攸抬眼看她,她凑得那样近,清澈的水眸满含殷切,黛眉不描自黑,俏唇不点而红,也许是看多了,那道疤痕好似不再狰狞可怖。他有些怔愣,不知何时起,曾经的丑八怪竟也可以如此俏丽。
想起她的身份,他一双灰紫俊瞳折射出幽幽冷光,没有出声。
把嘴角的弧度拉大,让声音更轻更柔,鹿晓白干脆半蹲着身子,亲切地进行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元子攸,你要多晒晒太阳,这样身体才会强壮。身体强壮了没人敢欺负你了,懂吗?”
元子攸摇头。
“去啦去啦!老闷在屋里会长小蘑菇的。”
元子攸继续摇头。
“去啦去啦,老是睡觉没运动会长小肚腩的。”
元子攸再接再厉地摇头。
“去啦去啦,老坐着不走动会便秘的!”
元子攸没完没了的摇头。
“去不去?!”鹿晓白站起来,叉腰瞪眼吼道,“彩鸢,快把元子攸拖出去!”
司茗和闵姑姑恰从外面回来,见元子攸黑着脸被鹿晓白挟持着往外走,忙走两步拉住他“子攸,鸡丝玉米羹正熬着,马好,你这是要哪儿?”
鹿晓白晓诧异地看着她那双抓着元子攸的手,在她的注视下慢慢松开,又看着那双手的主人慢慢退开一步,低头不语,促不安。
看着她这副样子,鹿晓白忽然意识到在自己出现之前,元子攸与司茗包括所有服侍他的婢女之间,也许并不像其他主子与仆人之间那样尊卑分明。
她刚才是大惊小怪了。其实,她向来提倡人人平等,即使有婢女身前身后跟着,她也从不好意思随意使唤她们。怎么一看到司茗如此不见外地对待子攸,却感觉突兀?
她分析了一会儿,没得出结论。当下急着要去溜达溜达,便放弃继续深入分析,只对闵姑姑道“我们去走走,很快回来。”
又软着声对元子攸道“等我们走一圈回来,肚子刚好饿了,吃玉米羹刚刚好,现在还早,懂么?走吧!”
元子攸眼底掠过一丝犹豫,看了看灰着脸色的司茗,又望了望闵姑姑,闵姑姑神色木然,只是轻轻扯住司茗,道“去吧,早点回来!”
皇宫真不是一般的大,真正是富丽堂皇巍峨庄严。一路慢走,只见
金台连碧阁,玉柱擎长廊。雕瓦飞檐留燕舞,画梁绣匾绘花繁。
衰草迷曲径,寒水分拱桥。日影移墙留斑驳,湖光映柳舞妖娆。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皇宫应该是这样的啊!”脑海浮涌出李煜的词句,情不自禁吟了出来。
这是她随口吟的诗吗?还是哪个诗人作的?怎么没听过?元子攸不由得看了她一眼。见他对诗句有所反应,鹿晓白不禁高兴,说不定他在诗词方面有超强大脑呢!
“元子攸!你也觉得这诗句很好是不是?这是一个叫李煜的人写的,我可喜欢他的诗词了。以后有空教你念诗好不好?”
见他不吭声,既不皱眉也不甩冰脸,那是同意了?鹿晓白更加高兴,没想到一回到宫里,他这么温顺,看来要抓紧培训。
“这个李煜也是个皇帝哦,不过他整天喜欢风花雪月,无心打理朝政,结果亡国了。他的亡国诗词写得相当好……”
她蓦然顿口,亡国,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怎么张口来?还好,他不是皇帝。鹿晓白心下发虚,一场毁三观的穿越,令她对“预感”“兆头”“神灵”这类玄物格外敏感。
边说边走,越走越偏,前面一堵长墙,有扇大门紧闭,铁链挂着,却没锁,试着一推,开了,却见一条长长的巷子直通向前方,巷子约有几百米长,巷的那头也有一扇门,望过去,一片阴森肃杀之气。
“那是什么地方?”
“北宫。”元子攸倒是答得干脆。
北宫?原来皇宫还分南宫北宫,而且相距这么远!莫非是冷宫?“去看看!”
元子攸不动。
“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个地方看起来挺吓人的。”彩鸢拽她。她思考了几秒,心里也有点发虚“好吧,下次再看。”
三人往回走,经过西门时听到里头隐约传来哭声。鹿晓白和彩鸢对望一眼“有人在哭!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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