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是真的。”她说, “你踩着了我的脚,不是吗?”
“可怜的安德,”那个年轻男子说, “你又笨又蠢。并非真正集优点于一身。”
这时候安德认出他来了。 “彼得。”他喊道。这就是他的哥哥,他儿时的敌人,那时就成了霸主。当年安德取得伟大胜利后,彼得处心积虑,玩弄阴谋,致使安德永远无法返回地球;这些情景一直在所有的录像上播放。
“我觉得从没跟你再见过面呢,”安德说, “你很早以前就死去了嘛。”
“永远不要相信我已死去的谣言,”彼得说, “我跟猫一样有许多条命,也有许多牙齿和利爪,但性情快活,容易合作。”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米罗给出了答案: “安德,他们一定来自你思维中的结构体系,因为你熟悉他们。”
“是的,”安德说, “但为什么呢?我们携带出来的本该是我们的自我概念,是我们用来认识自我的结构体系。”
“是那样吗,安德?”彼得问, “那你一定真正不同凡响啰”。
你的人格太复杂了,需要两个人才容纳得下。”
“在你体内没有我的成分。”安德说。
“那你最好保持原样吧,”彼得斜眼一瞥说, “我喜欢的是姑娘,而不是脏兮兮的老头子。”
“我不需要你。”安德说。
“没人想要我,”彼得说, “他们想要你,却得到了我,不是吗?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全部故事吗?你,还有那本谎话连篇的书《霸主》,倒是聪明绝顶,理解深刻。彼得?维京如何圆滑,到头来他如何成为一个聪慧和公正的统治者。真是天大的笑话!不愧为死者代言人。你写书的时候,一直就知道真相。安德,你在我死后洗去了我手上的血迹,但你我都知道: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希望手上有血。”
“别理他,”华伦蒂说, “他说出了霸主的真相。”
“小天使,还在护着他吗?”
“不!”安德大叫道, “我已经跟你没关系了,彼得。你已经走出了我的生活,而且死去三千年了。”
“你可以逃跑,但无法躲藏!”
“安德!安德,别吵啦!安德!”
他转过身来,是埃拉在叫他。
“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不要争吵了!我们只剩下几分钟了。帮帮我做试验吧。”
她是对的。不管米罗的新躯体怎么样,也不管彼得和华伦蒂的重新出现又会怎么样,要紧的是德斯科拉达病毒。埃拉已改造成功了吗?已创造出了雷科拉达吗?创造出了能改造道星人民的病毒吗?如果米罗能够重新塑造他的身体,如果安德能够想像出过去的阴魂,并再次赋予他们血肉,那么现在埃拉的药瓶中的病毒就真正有可能含有她用意念支撑着的结构体系。
“帮帮我吧。”埃拉再次轻声说。
安德和米罗――新的米罗,他的手有力、自信――都伸出手来,拿着她递给他们的药瓶,开始进行试验。这是一次阴性试验,如果他们加入试管中的细菌、海藻和小虫维持几分钟不受影响,那么药瓶里就没有德斯科拉达病毒了;由于他们登船时在药瓶里装满了活着的病毒,那就证明至少发生了什么使它们中和了。这是不是真正的雷科拉达,或者仅仅是死去的或无效的德斯科拉达病毒,还有待于他们回去时再检测。
小虫、海藻和细菌都没有发生变化。在卢西塔尼亚星预先做的试验中,含有细菌的溶液在出现德斯科拉达病毒的情况下会从蓝色变成黄色;现在它仍保持为蓝色。在卢西塔尼亚星,小虫会迅速死亡,外壳泛灰,漂浮在溶液的表面上;现在它们却在不停地蠕动,仍保持为紫褐色,至少表明还活着。而海藻呢,也并没有裂开彻底分解,仍然保持着根须交织的勃勃生机。
“那就完成了。”安德说。
“至少我们有希望了。”埃拉说。
“坐下吧,”米罗说, “如果我们已经完成,她就要载我们回去了。”
安德坐了下来。他看着米罗曾坐过的位置:原来那具残疾的躯体再也辨别不出像人类,它还在继续粉碎,碎片变为尘埃或者化为液体,甚至衣服也化为乌有。
“它再也不属于我的结构体系了,”米罗说, “里面再也没有什么可维系在一起了。”
“这些人呢?”安德问道, “他们为什么不分解呢?”
“那你呢?”彼得问, “你为什么不分解呢?现在没人需要你了。你是一个疲惫不堪的老混蛋,连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你这可怜的老太监,从来就没有自己的亲生子女。让位给真正的男人吧。从来就没人需要过你――你做过的一切我都可以做得更好,而我做过的一切你永远都望尘莫及。”
安德把脸埋在双手中。这个结果是他在最可怕的噩梦中都没想像到的。不错,他明白他们将来到一个能够用意念创造出物体的地方,但他从没想到彼得仍然在那里徘徊。他还以为,昔日的憎恨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烟消云散了。至于华伦蒂――为什么自己要创造出另一个华伦蒂呢?这一个华伦蒂如此年轻、漂亮、可爱、完美,而在卢西塔尼亚却有一个真正的华伦蒂等着他回去――看见他用意念创造出来的产物,她会怎么想呢?让她知道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也许可以讨得她的欢心;但她也会知道他所珍爱的是她昔日的容貌,而非她现在的模样。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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