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仙师入京。告诉他,我不能再等了,再等怕贞儿出意外。”
梁芳应了一声,礼部又来请新君移驾斋宫,为大行皇帝守灵。朱见深答应了,又吩咐秀秀和小秋:“母后迁居慈宁宫,会逐步移交二十四衙十二局。你们选一选要用的人,录下名字等贞儿醒了过目。”
他怕宫务大权旁落,万贞在母亲那里吃亏,明知万贞现在需要静养,也一定要把二十四衙十二局的权力收到她手来。又怕事务繁杂令她伤神,想了想又道:“你们还有小娥她们几个,都是贞儿教养出来的,一般的事务想来难不住你们。要是实在怕没经验,就把皇祖母当年的老人叫来参详,不要什么事都吵她。”
运河结冻,钱能的信直到二月末才传回来,却不是什么好消息:一羽也是个风灯似的体质,操心的事一多就从腊月病到了正月。现在身体都不怎么好,兴安根本不肯透外面的消息让他劳累。即使钱能再催他入京,最少也要等到四月天气暖和才能起行。
可是万贞现在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那阳平治都功印显然治标不治本,只能在她无忧少思的时候起作用,一旦她损神耗思,就没什么作用。
朱见深看着钱能送来的信,呆了半晌才道:“梁芳,派人去清风观,把致笃带到钦安殿安置着,只要他说的办法真能让贞儿好起来,那群牛鼻子,朕都饶了。”
梁芳比起牛玉、怀恩、王纶等人来,他的资历根基要浅得多,在新君面前争权争不过。他也索性不去争这个权,专心地站在万贞这边,倒也算是独到的立身之本,时时得令听用。
梁芳走得匆忙,连万贞从东书房那边转过来也没看到。
万贞到嘴的招呼吞了回去,诧异的问秀秀:“你不是说今天休沐吗?怎么梁芳这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
秀秀笑道:“皇爷出了孝,他们的事也多了,不比从前有闲。”
天子居丧,以日代月,二十七日便期满除服,恢复日常理政、朝会、休沐的常序。万贞这些天睡得迷迷糊糊地不知日夜,连时令都分不太清。韦兴把她迎进西阁,她心里还在纳闷:“怎么这些天,一直没有见到王大伴?”
朱见深虽说有过监国理政的经验,但在父亲的督促下监国,与自己独力承担一国重任,毕竟不同。登基的这一个多月既要守灵又要理政,忙得手忙脚乱,不可开交,一时竟没发现王纶这段时间在他身边的时候少。此时得她提醒,回想了一下也有些色变,忙把黄赐招来,悄声道:“你去看看,王大伴这几天在忙什么。”
王纶权欲极重,在东宫时就恨不得太子身边全是他的人。现在朱见深身边多了牛玉、怀恩这几个大行皇帝留下来的大太监,正是需要在新君身上献殷勤的时候,怎么可能连续几天都只早晚在朱见深身边摆个脸就算了?
黄赐出去了,万贞看看朱见深桌上那几叠奏折,笑问:“天气这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朱见深有些意动,旋即苦了脸:“不行呢!这些奏折李先生让我今天批了,不准偷懒。”
偌大的国家,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何况先帝大行、新君登基这样的交换之际,孝期压着的奏折一下全都要这段时间处理,难怪连休沐李贤也压着他批折子。
这是正事,万贞也不好打断,不过看着他皱眉的样子,却又心疼,道:“我给你揉揉。”
她许久没有精神这么好的样子出来,朱见深心里既高兴又有些内疚,笑道:“昨天我去文华殿,朝房下的一株腊梅开了,又被倒春寒冻成了冰棱,看着晶莹剔透,鲜艳娇嫩,十分漂亮。我本来想折两枝回来给你清供赏玩,李先生在旁边看着,就没敢。”
万贞取了他的乌纱折上巾,解了头发,慢慢揉按,听到这话忍俊不禁:“李先生没那么严厉吧?”
朱见深摇头:“李先生做了顾命大臣,比以前责任更重了,自然会比以前严厉。”
那倒也是,以前李贤当首辅,只需对朝政负责;现在除了首辅还是顾命大臣,除了管理朝政还要引导新君,得到了臣子的至高荣耀,也必要承担无比沉重的责任,日常有些变化也正常。
像这样的重臣,皇帝也得尊重礼让,即使私下也不好轻慢,两人说了这一句,就转开了话题。朱见深拿过一本奏折,边看边道:“叔母前天派人托口信来,说是小妹妹自去年入秋开始咳嗽,换了几个御医开方都反复难愈,想请我从民间征召名医入京。说起来,太医署那边是好几年都没进新人了,我也想换一换……”
他看着手里的奏折,话突然顿住了。万贞见他神色奇怪,便扫了一眼,这奏折却是在说郕王府为小郡主治病连换御医犹不知足,对比当年,优待过甚。
郕王妃提议召外地名医入京,不过是想找人给女儿治病而已。这人上的奏折却借了这个口子,翻景泰年的旧事,明显是想踩了郕王府求幸进。郕王府现在摆着看的是孤女寡母,这人竟也做出来。万贞哑然,朱见深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提起朱笔,在奏折上写了几个字:“景泰年旧事朕已忘了。”
批完以后,心里到底有些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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