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吃的东西,才和你做朋友的人啊!你带东西来给小同学吃,如果同学们也回赠你好吃的,你们有来有往,那样的人,就可以做朋友了。”
“我吃饭的时候,把带的菜分给同学吃,算不算?”
“当然也算。”
刘俨目送这一主一仆走出馆舍,好一会儿才问慢慢踱出来的授课老师:“怎样?”
“天资一般,难得心胸眼界不窄,还算勤勉。”
刘俨叹道:“这世间,哪有那许多天才?愿意学习,有勤勉向上之心,就好了。”
顿了顿,他又笑了起来,道:“我还怕这孩子没有父母护持,由妇人内侍养大,气量眼界上会短了些。没想到这最让人忧心的,反而不差。你觉得……咱们能教出来吗?”
授课老师嘿嘿一笑,道:“这个谁知道?然而,我辈入翰林,修国史,制文章。最后求的,不就是一个这样的机会吗?总要竭尽所能,试上一试,才算不负这半截余生。”
刘俨点了点头,忽指了指学馆窗前供着的兰花,道:“这一位,如今就像沙土里养着的一棵小苗儿。需要和风细雨,慢慢浸润养土培根,根基扎实了才能施肥催长,逐渐强大。咱们授课,可得从缓徐和,不可雨水过沛了。”
“省得!你这老货!瞎操什么心?我等又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难道还会像别人那样做什么事都心急火燎的,恨不得当即见分晓吗?你与其时刻跟我们念这牙痛咒,不如多约束那府里的内侍。我看,那批人,才是心急的。”
刘俨摇头,叹道:“有这位姓万的在,我却不是担心他们心急。而是担心她宠溺太过,到了该长的时候,也不舍得催长。总被最亲近信赖的人,当孩子看,那又如何能意识到自己应该长大呢?”
“人已经送到咱们这里了,未必我们这么多做师长的加一起,还掰不过一个内侍?”
“那可难说。当初王振不就只是个内侍么?三杨在时,谁能想到有后面之祸呢?”
沂王的学业步入了正轨,万贞的精力也就更多的转移到经营生意上去。她当初在宫外的产业,京师保卫战时捐赠了大半;为了哄舒彩彩出宫,又把新南厂那边的部分交给她代管;东江米巷那部分,则在太子遇刺那天连印信一并给了杜箴言;清风观那边的开发,因为地利,已经由守静老道师徒接管,不准备再问。
如此一来,现在王府要经营产业,就要从头开始。这一忙,就将将到了年关,事情才算步上了正轨。沂王府外守着的东厂番子和锦衣卫随着景泰帝的态度,逐渐减少了值守的人数,盯得不那么紧了。
正好王府的修缮也基本上全部完工了,府中的人心也开始安定下来,由韦兴和小秋领着打扫装饰,准备过新年。沂王刚开始看到府里的热闹很是高兴,但过了两天,情绪却又低落下来。
万贞和梁芳都知道他因为什么而不开心,但却无可奈何。如今沂王已经被景泰帝送到宫外开府了,血缘上再亲近,于国礼来说,都属于外臣。
就像当年太上皇朱祁镇在位时,宫中过年的大宴,郕王只有得到哥哥的诏令才能参加。但却不可能入仁寿宫,与吴贤太妃一起过年一样。沂王现在也不可能无诏入宫。
虽说孙太后若是横了心要诏孙儿进仁寿宫过年,景泰帝也不能明面上做什么,可节后随意扣个驾前失仪一类的帽子,申斥一番,却谁也没法分辩。
可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平时的节日、生日没有长辈陪伴,已经很让人伤心了。连过年这样举家团圆欢庆的大节,也没有至亲相伴,那实在太过残酷了。
万贞正自发愁,王府却来了个意外的访客,几年不见的康友贵投帖求见。
当年万贞献出军资时,给康家叔侄、吴扫金等几位得力的助手报了个名头上去,孙太后事后行赏。趁着京师保卫战后,重整军制的机会,给康友贵补了个锦衣卫百户的职务,吴扫金几人各自升了职。除了康恩那宦官因病老主动推辞了酬谢以外,这几年他们过得都还不错。
万贞因为做了东宫侍长,再没有机会私下出宫,与这些旧同伴见面。本来以为就目前沂王的处境,这些人不可能还与她联系,没想到康友贵竟然敢来。
一时间万贞都有些摸不清头脑,一边让人请他在倒座会客间相候,一边琢磨他的来意。
康友贵几年锦衣卫百户官做下来,蓄着修得整整齐齐的胡子,穿着酱紫色胖袄,戴着顶八瓣瓜皮帽,虽然只是市井仆役的打扮,但却有些气度。不再是当年那个锦袍高帽,但却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只是骨头轻四两的无赖子弟模样。
万贞进了会客间,认了一下才笑道:“康百户,这许久不见,可比以前气派多了,稀客呀!”
康友贵实在是在她手下吃的教训太多,有了心理阴影,完全分不清她这话究竟是高兴,还是责怪,激棱一下就冲着她行了个锦衣卫内部堂参时才用的大礼:“拜见贞姐……万女官!”
万贞被他这过重的大礼弄得懵了一下,忍不住哈哈大笑,摆手道:“你这是干什么?我有那么凶吗?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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