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战争当成不死人的儿戏,那可就糟糕了。
小太子还在天真的问:“贞儿,你能不能想办法让人不死?”
万贞顿时体会到了类似于梁芳的无奈,柔声道:“殿下,贞儿也没有办法让人不死,不止贞儿不能,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办到……这是战争,您知道战争是什么吗?战争就是两个国家、两个部族的利益不能相容,为了使自己的子民生存、发展,或者生活得更好而打的架。赢的那一方才有生存的机会,所以为了打赢,双方都会拼命,这就肯定会死人的。”
这种高速运转的大战中,军情根本来不及送到中军裁决,全靠临阵指挥的将领应变。中军能做的,其实不过是调试物资,观察大局,催使民夫之类的后勤的态势把控,战事越紧,中枢越插不上手,只能干坐着等前线的消息。
此时大堂上诸臣无心交谈,只有小太子和万贞说话,虽然声音不大,但他们的位置就在御座旁边,与王直、胡濙相临。万贞这个回答,两位老臣听到了都不甚满意,一个觉得她教小太子利益一词,于启蒙不好;另一个觉得她告诉太子“拼命”,过于暴戾,忍不住同时咳嗽。
朱祁钰抢在两位老臣前先唤了一声:“濬儿,到皇叔这来!”
小太子说话慢,对情绪感应却快,朱祁钰一唤,他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赶紧从万贞怀里跳下来,跑到御座旁叫:“皇叔!”
朱祁钰摸着他的头,问:“濬儿,你害怕战争吗?”
小太子咬咬嘴唇,犹豫着点点头。朱祁钰有些不满意他的瑟缩,皱了皱眉,才道:“害怕战争,以后当国执政,才不会轻启战端。但是,你也要记住了,战端虽不能轻开,但若有强寇来犯,却绝不能因为害怕,就不懦弱畏缩,不敢迎战!因为敌人若来进犯,绝不会因为你畏战不前就收兵的。只有把敌人打败了,打怕了,才可以不死更多的人!”
万贞在正面听着这叔侄二人说话,心一动:朱祁钰虽然不是孙太后亲生,但这样的硬脾气,其实和孙太后有点儿像。
她却不知,对于宣庙皇帝来说,生命中最特别的两个女人,一个当然是为了她而废后的孙氏;另一个却是因为出身罪王府被人垢病,却依然被他养在宫外,立为贤妃的吴氏。这两个女人美貌各擅千秋,但脾气性格都被宣庙皇帝所喜,自然从根本上会有些相似的特征,而她们的儿子,肯定也会兼有父母身上的一些性格特点。
这叔侄二人相处融洽,对稳定朝臣的心理很起作用。
而在外面猛攻不下的瓦刺军队,人心士气却大幅衰败。瓦刺虽是拥立了黄金家族继承者脱脱不花的蒙古大部族,但到底不像汉人王朝上下政令一统。战事顺利的时候,自然诸部踊跃,但到了战事不利的情况下,各部族之间互相的猜忌却一点也不比汉人少。
北京城任凭浪洗潮冲,屹立不倒,这种强韧,实是游牧民族的骑兵最头痛的一种作战方式。各部的首领慢慢地有了怨言,有认为也先居心不良,利用明军削弱他部的、有觉得也先指挥不利的、还有不少小部族对自己所得的收获满意,北京打不下就想回去了。
连遇重挫,军心不稳,也先大怒,亲率大军强攻安定门。京师总兵官石亨的侄子石彪勇武过人,在与也先大军对阵时一马当先,独闯敌阵,大军随后掩杀,也先大败;石亨趁机尽起余部衔尾直追,将也先杀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安定门大胜没多久,西直门的守将孙镗在战局不利,又无法入城避战的情况下,只能反身与敌死战,竟也反败为胜,大破瓦刺军。
连续两场大战大败,也先只得收拢剩余残兵四五万人缓缓地撤离北京外,暂驻土城整军。而大胜之后民心大定的老百姓,对这伙入寇的强盗完全没有好感,经常乘也先军不备,从民居里偷袭落单的骑兵,鼓噪着催赶也先。
也先虽然指挥士兵报复性的杀戮了不少北京城周围的居民,但这种残暴的行为不止没有缓解危机,反而加深了老百姓对瓦刺军的仇恨。面对这种四面楚歌,大战连败的局面,瓦刺军士气尽丧,也先也呆不住了,又拿了太上皇当幌子,派使者来和谈。
但战事到了这里,只差一口气,就可以定胜负,大明朝的君臣又不傻,怎么可能这种时候松口?无论也先怎么派遣使者,秉政当国的于谦就当没有这回事,只管督促将士们作战。
也先战不能胜,和无法谈,眼看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大雪纷纷扬扬下个不停,北京已经绝了指望,只能起兵转战居庸关。
居庸关守将罗通令民夫在城墙上一遍遍的浇水,寒风将居庸关冻成滑不溜手的坚冰,瓦刺大军束手无策,在城外滞留了几天,无奈败退。罗通率兵掩杀,重创也先殿后大队。等到晚上,于谦又派神机营炮轰也先大营,也先全军溃败,退出关外。
瓦刺名义上的首领脱脱不花遣使求和,意味着瓦刺内部的权利争斗,也开始了。敌人内斗,于明朝来说是兵不血刃,战果自来的好事。
至此,保卫北京之战明军全胜,大明王朝的覆灭危机完全解除。
脱脱不花的使者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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