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月任由父皇在他的脸上缓慢地轻抚,虽然感觉到父皇现在有些不同,但他不问,如果父皇想说自然会告诉他,他从来没有勉强别人的习惯。
“月儿,为何不喜吃肉?”司御天突然开口问道,声音较往日低沈、柔软。
闻言寒月的眼睛里七彩光芒突然闪烁,然後红光有些明显,眉头开始皱紧。寒月看着父皇,抿紧了嘴巴,然後闭上了眼睛。
看到寒月的表情,司御天眼里划过惊诧,然後眼底开始深沈。
静默好久,当司御天以为寒月不会回答的时候,听到一声自己从未听过的沙哑嗓音想起,“恶心。”而此时的寒月仍然闭着眼睛。
看到从未出现这种神态的寒月,司御天眯起了双眼,眼中墨色更浓,然後一把把寒月搂在了怀里,很紧很紧,然後比寒月更加暗哑的说道:“恶心就不要去想了。”
司寒月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躺在父皇的怀里。恶心,是的,那种肉的触感以及怎麽吃都散发着血
腥气的味道,让他觉得恶心。出生第一口喝到的血,让他从小就讨厌血
腥气,更讨厌沾到血
腥气,但那时他仍然可以吃肉,虽然并不爱吃。後来杀死戗龙後,他被人围攻,为了不被杀死,他绷紧了身上的每一个地方,五天五夜他不敢闭眼,没有吃到一口食物喝到一滴水。他很饿,也很渴,但他不敢随便移动,他必须保持高度的戒备防止被人偷袭,当他看到远处正在集结的军队时,他知道如果不恢复体力那他必死无疑,他觉不允许自己再一次死在别人的手里,所以为了活下去,他抓起了散落在身旁的残肢,送到自己嘴边……那种感觉他永远也忘不掉,深入骨髓。然後他就再也不碰任何肉质的东西。
到这里後,偶尔吃到一次肉干,虽然味道仍旧不喜,但却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母後以为他爱吃,所以就命人给他准备了许多的肉干。其实他不爱吃,但为了自己的身体能更加的具有力量,所以他每天都会吃一些肉干来满足身体的需要。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即使是肉干他也不会吃。
感受到怀里虽然安静如常,但身体却有些进绷的小人,司御天有些後悔刚才的问题。他居然忘记了,这个小人虽然有时让人难懂,但却又是那麽的好懂。而自己又何必去在意那些根本无需去在意的事。他只要知道这是他的儿子,是他非常愿意全心疼爱的孩子就够了,其他的借用月儿的话就是“与我何干。”他怎麽忘了,自己是现在唯一能抱着这小人的人,即使是他的母亲,月儿都不再让她抱了,自己怎能因为心里微不足道的疑惑而伤到自己最不舍伤到的至宝。
“月儿。”低沈却温柔的声音,还隐含着一丝不舍与心疼。
“嗯。”仍旧淡淡的回答。
“陪父皇沐浴去吧,父皇给你擦背。”揉着儿子的脖子,司御天要求到。
“嗯。”没有一丝忧郁。
“月儿。”宽大的木桶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蒸腾的雾气中显得有些模糊。
“嗯。”一如既往的回复。
“想当太子麽?”平淡的语气,仿佛在问想喝水麽。
“不想。”毫无思考的痕迹。
正在帮小人擦背的手顿住了,然後把背对自己的小身子转了过来。
“为何?”非常疑惑的语气。
“为何要当?”那有什麽好当的,父皇在想什麽。
看着儿子露出的仿佛自己再说一件无聊的事的表情,司御天有些呆住了。过了一会,司御天开口道:“月儿,当了太子,等父皇百年之後,你就是皇上。这天下就是你的,你不明白麽?”以为寒月不明白,所以司御天解释了一下,虽然心中并不认为寒月不明白太子意味着什麽。
“那又如何,与我何干?”仍旧无所谓的口气,只是有些不耐。那破位置谁想坐谁坐,他司寒月在孽童之时已经坐够。
司御天彻底静默了,他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忧伤,那样一个无数人垂涎的位置在他儿子的眼里居然仿佛他最不喜吃的肉般,显得厌恶。司御天已经不知道自己此时该拥有何种情绪了。扶了扶额头,做着面对寒月时经常做的动作,司御天有些无奈有些无力有些复杂的说道:“月儿,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看着父皇此时的动作,寒月有些不悦:“父皇,这天下与我何干?那位置谁想要谁就拿去,你在这里,你是皇上,所以我在这里,父皇难道认为你死後我会代替你坐在那里?”风莫在的时候他可以忍耐坐在那个位置上,但他死後他也就无须再勉强自己。如果父皇不是皇上,他会在这个无趣的地方呆着麽,如果不是父皇对自己的态度,他会带着母後离开,哪怕母後不愿,他也会走。终於摆脱的东西,他孽童怎麽可能再要。
听到儿子第一次对自己说这麽多话,对自己讲明他的态度,司御天真正明白寒月对皇位的厌恶。然後当司御天再想起寒月刚才的话时,猛然瞪大了双眼,月儿那是什麽意思.......?
有些低哑并隐含着一丝不确定的声音从司御天的口中传出:“月儿......你是因为父皇才呆在宫里的?”
“嗯。”平淡的回应。
“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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