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绣龙袍?朱家确实世代恩承为皇族制衣,谁有听说过男子也要捻线刺绣的,譬如那开酒店的,难道非要会掌勺?」
众人见他突然口齿伶俐,竟连亲眼看过的,也不由相信他是真的不会了。石舯晟明白他扮猪吃老虎,解开朝服,露出中衣,指他昨天刺绣的「寿」道:「这却不是你绣的?」
众人看去,都不由大吃一惊,昨天那还是个红色「寿」字,今天就变成了金色的,石舯晟见众人默默不言,低头一看,不由也是惊的一跳,看向镇定的帝君,再转向笑微微的柳固远,突然仰天长笑道:「原来,你竟早有准备,竖子,竟使此妖法逼我!」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哨子声,石舯晟微微定下神来,幸好他早叫石踝带兵接应,这精兵利器是他早选好的,用几十条船沈在城外护城河水当中,以便有个万一,方便移动,兵力相同,只在武器上拼,是占先机的。
殿内再无任何声响,人人都明白,这层脸皮已经撕破了,只是看谁的拳头硬,过了一阵,外边传了急乱的脚步,石舯晟一见那人,顿觉五雷轰顶,不等那人开口,先跪下道:「陛下,我是遭人陷害……」非是他负隅顽抗,是抄家灭门的谋反罪太重,怎样也要辩白两句。
来的却是侍卫长,也禀:「陛下万岁万万岁,料敌先机,谋反之人已擒获。」
这下才由心里笑出来,天子道:「原来只是图个热闹,这么轻巧就完了,朕还不过瘾啊,柳固远,你听了你恩师刚才说什么没有?」
柳固远出位说:「丞相说他遭人陷害。」
「朕怕再有人说寡人又办冤案,你和几位老臣们去丞相大人家打扰一番可好?诸位大人莫惊,想是确受奸人蛊惑也末可知。」柳固远领命,皇帝又转头笑著看向心宝说:「你虽被冤枉说为朕做了鹰犬,今天倒是帮了朕的大忙,待到事情平稳些,再赏你吧。」
黄门高唱退朝,自有人押丞相去办不说,固远却未曾立刻去查办丞相这事,转到宫门口,跟著早等著的内侍,转回後宫御花园。
经这一役,皇帝更加神采飞扬,双手扶起跪倒的固远,叫人赐坐,固远不敢,站在旁边听话。
皇帝道:「柳爱卿,你可相信护国天命这一说?早先有个高侩给朕讲经,曾言,国出妖孽,必出护国者。朕请他为列卿看相,单点你会保我天朝。」
固远淡笑:「陛下信,就是真言。」意下就是他不相信,这却答得很妙,没有就杆子向上爬的味道,若他真说些居功的话,或为今天的这些计策讨功,说不准又引起君主的不悦。
纵然这样,也未曾讨好了真龙天子,王凿笑道:「柳爱卿就是不信朕的话,非要走喽?」
固远陪笑道:「臣想为陛下更尽其力,才要陛下下放臣去做地方官员,陛下念著天下苍生,做臣子的若是只每天在陛下眼皮做文章,又算得上什么忠臣呢。」
知他能言善道,他这样一个人,若真让他在眼下掌了大权,早晚也要成忌惮,叫他走,又真舍不得。皇帝取了一个宫女捧的早准备好的物事道:「广颜,你爱财,与其要这个东西,不如要个免死金牌保身,寡人也保不了你的时候,也有个抵挡。」这几句却是真心为他好,又是一叹道:「朕不明白,你这样清俊人物,本是不重这些物欲,为何惹这些尘埃?」
听皇上突然唤他的字,语气松动,柳固远心内也是感激,低头双手高举领取了那赏赐,握到手里看,不由露出一丝放松的微笑,竟似完全没听见那高高在上的又说些什么。
皇帝的眼神一凛,暍道:「难道你做这些,竟然都是为那个肥猪吗?」
固远倏地抬头,那眼神就是让皇帝看了,心里也不由一凉,前倾的身体松下来,屁股一下坐稳了。
确实是为了心头之宝,心宝就是粗茶淡饭也可养活,但十几年来,过的却是喝个水也讲究的日子,他不知道为什么朱家败落了,就是连水也难喝了,不知道以前的水都是打那一线的泉水,再用竹碳过滤了才给他喝,可是——柳固远明白。
「臣做错什么,陛下只管治臣的罪,还请陛下遵循前诺,放了朱家老少,朱家只朱承祖一子,陛下请许他继承祖业。」
「朕听说,那朱承祖不过养子,我若赏赐嫡子朱心宝为官,岂不更好?固远,你何必为他误了终身,假若你喜欢男风,什么样的人才没有呢?」
「陛下,那染了线的办法是心宝想出来的。」固远小心将佛子舍利装到口袋里,这个给心宝,他一定欢喜。「心宝虽呆头呆脑,没什么心计,然而今天这事情,换一个人,谁肯冒这样天大危险,毫下疑心为臣去做?」
「臣以为大无即是大有。」朱心宝的猪是只他一个人可以叫的,即使是皇帝也不成。
心中郁塞,皇帝赏他下去,召在其他园子里的妃子来一起同乐,赏了一会雪,几杯酒下去,蒙胧著倒了,摇晃著突然抓住一个妃子胸口道:「我待你不好吗?」
一时又清醒了,放开那梨花带雨的美人儿,趴在软榻上,恍惚见自己化成一只龙,腾云驾雾在天空翱翔,望见四海升平好不痛快,九转回京,低头一看,一处庭院就在眼下,雕梁画栋好不精致,再一细看,里面还有两个小人,坐在一张矮脚椅上,那下正是柳固远和朱心宝吗?
心宝嘴里还嚼著东西,伏在固远膝上,固远轻轻拍著他的背,怕他冷,抱得严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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