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节省能够居住空间,原本就是备用通道的楼梯修得极其狭窄,现在要大规模利用起来简直拥堵到令人发指。经过长时间奔跑裘末两腿发酸,就算大脑用力命令抬起来也难以达成,甚至连直立都有些困难。前进速度后面赶着回家的人在拼命催促,天知道还有多少层楼梯要爬,裘末索性撤到旁边腾出空间让他们先赶回去。
跑步的过程中流汗身体还能发些热,动作慢下来冷风吹在湿透的衣服上加上冬季本就湿冷的气候,那种渗进骨子中的寒冷简直像是噩梦。靠着墙角蹲坐着,裘末有些茫然的抬头望向面无表情往楼上走的人群,仿佛在看一场没有声音的灾难电影。
灾难?为何他在短时间内连续两次想到这个词汇,仿佛是某种糟糕的征兆般。意识告诉裘末他现在应该回去屋里看唯一的妹妹是否平安到家,至少也要换件衣服冲洗掉满身湿冷,但身体仿佛就像是遭遇了什么诅咒或者想以前电视中那些点穴秘技般完全不像动,只是漠然的缩在角落注视着路过每张面孔,其中有他兄长们姐姐和母亲,然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裘末,急匆匆消失在拐角留下个灰色的剪影。
在他们到家后会做什么?会发现应该已经在家里的小儿子和女儿不知去向,然后四处寻找吗?还是根本没察觉有任何异常,就那样平静的准备晚餐,然后聊完最近动向各自安眠呢?甚至已经想到经过多年,他们在看到以前的照片才会想起家里还有个幼子和yòu_nǚ,却同时消失在某一年然后互相开玩笑说是被抓走了。存在感可能只有自己才能感觉到,太普通的形象突然让裘末清晰的悲哀起来。
然而他的悲哀只持续了99秒,在刚要数到一百的时候仿佛全世界都静止了。至少表象应该还算和平的年代里,在普通而略显贫瘠的城市中,瞬间到处都响起来尖锐警报声。
在裘末还在努力撑着发麻的双腿想要站起来的同时,近距离感受到呼啸的风声擦过身体掀起湿透的针织衫,他居住十四年的并且以为还要继续住下去的住宅楼用一种难以置信的方式被整个割开,从齐整的裂口处缓缓崩塌。刚才匆匆赶上去的租客可能才到家中在思考晚餐配菜,却在一瞬间以悄声无息的方式被埋在砖瓦中,其中还有他熟悉甚至和生命息息相关的人。
周围仍旧是熟悉的,密密麻麻的住宅楼,偏偏这一座被拦腰砍断难看的凹下去,身体传来湿冷的感觉告诉他适才0.5秒内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错觉。裘末总算是摇摇晃晃站起来,雨水顺着脖颈滑进他衣领中,上方已经没有任何遮蔽物只剩下光秃秃的天空。掉下去的砖块砸到过往行人迅速造成拥堵,远处能听到警车赶来的响动,恐怕这巷子难得经历这种喧闹。裘末仰起头雨水淌进眼中酸痛难耐,他还是眯起眼努力望着黑压压的云层,终于看清楚藏在后面的两架战斗机的轮廓。
原来已经动用战斗武器,难怪会触动防空警报。站在已经成为废墟的住宅楼顶部,裘末远远望着用云层中露出踪迹朝着此处降落下来的两架战斗机,没有半点想要逃离的**,像是在等待它靠近。
“对了,裘铃!”总算是记起他为何弄得这般狼狈,身体经过休息恢复了些力气,裘末立刻顺着楼梯冲下去离开这个毫无遮蔽的地方。
十分钟前他还祈祷希望妹妹在家中乖巧的等他回去,现在裘末只希望裘铃早就跑到别的地方甚至别的城市远离这场灾难。
掉下去的楼全部堆在狭窄的胡同内,周围传来哭闹哀求和各种各样的叫喊,还夹杂着枪声和哀嚎。刚才裘末背对着没有机会看太清楚,完全能够确定前来破坏的人使用的应该是新式武器,完全不在他们这个以居住为主的内陆城市军事储备能够对付的范围。
由于楼底窗户和出处全部被建筑碎片堵住,浓烈地黑暗根本看不清道路,裘末掏出手机准备借微弱的屏幕光照亮却发现因为下雨这种号称绝对防水的精密仪器已经无法启动,只能靠着摸索继续往下走。
凭借记忆下到地面周围完全没有出口,只能听到胡同外陆续楼体坍塌和痛苦的尖叫哀嚎,已经能够想象到底是怎样的屠杀。
“该死,这里到底怎样出去?”三站结束居然还会遇到这种毁灭性大规模屠城,裘末短暂慌乱后迅速冷静下来明确了当前的目标,活下去。
就算在刚才的崩塌中失去家庭和亲人,至少他还有自己。在现在的情况里,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在意他性命。
在黑暗中,裘末四处摸索着试图找寻出口,期间被断裂的岩石划破手掌感到阵阵疼痛。甚至扶着墙试探着前行时,被脚下东西绊倒跌倒堆软绵绵还带着黏腻液体的**中,浓烈的血腥气传到鼻息让他差点呕吐。起身过程中摸索到电梯按钮,他瞬间记起来那些应该是从电梯里搬出来的那堆,顿时要呕吐的感觉更加强烈。走开些扶着墙壁干呕两声,因为还没吃晚餐只吐出来酸涩的液体。就算吐过恶心的感觉仍然在胸腔处,裘末手环脖颈努力摆脱那种感觉,就在此时从种种混乱声音交杂中隐约听见细微地猫叫。
‘喵呜~’
如果一声也许是幻觉,可他清晰听到第二声沙哑而又沧桑,只有他家中那只才会发出来的叫声。
“唯你独尊,是吗?”狭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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