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石长生,立刻就被这些小东西迷住了。天性好奇的他,开始养蜂、养蚂蚁、养鸟,养很多其它的虫,终日观察它们的生活,研究它们的习性,并且沉醉其中,乐此不疲。
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是一个孤儿……
阿妈在生下石长生的时候,就因为难产而去世了,留下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阿爸是村子里最强壮的猎人。他早出晚归,不辞辛劳,用坚实的臂膀为儿子撑起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家。
阿爸不喜欢说话,但对儿子“不务正业”的养虫,总是憨厚地笑着,说由他去吧,由他去吧。
不过,每当小石长生被蚂蚁咬了、被蜂蜇了、被鸟啄了,他都会小心翼翼地用药酒帮儿子擦拭,完了还摸摸他的头,说没事,不哭不哭,要做男子汉。
后来石长生长大了一些,便跟着阿爸和村里的其它猎人一起进山,在鸟儿繁殖的季节,他能模仿雌鸟的“咯咯”声,诱捕雄鸟。他也可以学小鸟的叫声,老鸟便展翅飞来。
回到村子里,他一个人就可以看守数十亩的菜园,因为他能发出鸟死亡时绝望的嘶鸣,让那些喜欢光顾菜园的鸟吓得魂飞魄散。
村里的长辈都夸他天赋异禀,以后长大了要继承阿爸的衣钵,成为最优秀的猎人。
阿爸闻言只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乐呵呵地傻笑着,那是石长生永远也忘不了的笑容。
可是后来,一切都毁了。
那一年武府进山狩猎,劳民伤财,强行征召了附近村子里的所有猎人。半个月后噩耗传来,阿爸在一次任务中立下功劳后牺牲了。作为抚恤,石长生这个孤儿被破例召进了武府。
许多少年都羡慕石长生,进了武府,能学到武技,成为强大的武者,以后坐拥金山银山,娶三妻四妾,成为人上人。
他不想进武府,他只想阿爸回来。
在武府,他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武府方面接收他,也不过是不情不愿地做个样子,为了落个好名声罢了。
平时,他只是勉强能吃饱饭,有个住的地方,不至于饿死冻死。至于学习高深的武技,拜厉害的武者为老师,无异于痴人说梦。
闲暇之余,石长生又开始研究他的那些虫子,一晃就是几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别人戏谑地称他为“虫痴”。他从不在乎他人看法,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虫”的研究也越来越深入,多年下来,已经自成体系。
在这个偏远小镇,没有人能够意识到,这个不起眼的少年,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
翌日一早。
天刚蒙蒙亮,武府里就热闹起来了,四处弥漫着喧嚣之声,少年们迫不及待地爬起床,精心打扮,并且穿上最华丽最好看的衣服,纷纷跑到镇中心的广场上。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广场上的时候,百骑镇已经是万人空巷,盛况空前,数千名少年踮起了脚尖,望眼欲穿地等待着百花宗两位女神的到来。
要知道,百花宗的弟子平时可是很少在外活动的,寻常人根本没有机会一睹她们的芳容。这种级别的美女,许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次,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要是错过了,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林中小屋,石长生也做了一番打扮和准备。
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南瓜帽子,身上披着用长长的叶子和树皮编织而成的斗篷,并且涂上了动物的脂肪。他的脚上穿着一双鹿皮靴,质地坚韧,可以胜任跋山涉水的艰巨任务。他的左腰绑着一个百宝袋,右腰则系着一个野兽胃囊做成的水袋,手里还拿着一柄斧头,可以砍柴、开路,也可以用来格斗,十分方便。此外,他还背了两张弓,一大袋箭,腿上绑了一把兽骨匕首。
当然,他穿成这样不是为了去看什么女神。
实际上,以他的思维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什么都不干,宁愿浪费宝贵的时间,在街上挤得满头大汗水泄不通,就为了看两个女人,这样的行为……有任何实际的意义吗?
天性木讷的少年,总是对类似的事情感到困惑。人,果然比虫子难以捉摸多了啊。
不过,一想到马上要去做的事,他又忍不住兴奋起来。
他的血开始沸腾,开始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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