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说:“只要有电的地方,都不用水碾房碾米了,都用碾米机碾米。”阿兰点点头说:“原来如此,王浩,你继续讲拜师故事吧!”
王浩听阿兰这么说,就接着前面讲下去:“余叔叔推开水碾房木门,我们俩走进去。只见水碾房里点着一盏煤油灯,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熟悉而又苍老的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一一这不是江底生产队的哑巴吗?我突然醒悟过来了,余叔叔带我来要拜的师傅是哑巴。我早就听爸爸说过哑巴的父亲是国民党军队中的武术教官,功夫十分了得。其两个儿子也学了父亲一身功夫,大儿子哑巴在农村,小儿子城镇户口,与父亲一样专门做阉鸡的生意。那小儿子的本领我倒是见识过,有一次其喝醉酒,到公社电影院看电影闹事,被派出所所长五花大绑起来。只是,无论所长怎么绑他,他一下子又将绳子解脱掉。很多人围着派出所在看热闹,派出所所长面对身怀绝技的民间高手,无奈地只好放人。而哑巴这人,我对他了解不多,只是知道他五十多岁,还是孑然一身,听说他是因为一场大病变成哑巴的。再说余叔叔一见到哑巴,便将手中拎着的两瓶桂林三花举起来摇了摇,并对他说:人我带来了!哑巴吞吞吐吐地讲了一句话,我听不太清楚。之后余叔叔示意哑巴打一套拳给我看看,哑巴好像很听余叔叔的话,走到水碾房左边角落空地上,站起马步,然后出拳踏步,开始打拳。昏暗的灯光下,只见哑巴拳风腿影,上下封堵,左右踢打,出拳迅猛,快速有力,与刚进来时看到的那个糟老头宛如变了一个人似的。待一套路招式打完,哑巴竟然神清气爽,没有一丝气喘。这个时候,余叔叔马上竖起大拇指,还赞道:厉害,跟当年一样厉害!哑巴呵呵笑笑,没有说话。余叔叔马上拉着我到哑巴面前,对哑巴说:这个是我的小朋友,麻烦你收他为徒,将你一身的功夫传授给他。哑巴点点头,嘴巴含糊不清地说道:“好的!”见哑巴点头答应,余叔叔立即让我跪下,拜哑巴为师傅。我三拜九叩之后,成为哑巴师傅唯一的徒弟。从那天晚上开始,我跟着哑巴师傅,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每天晚饭之后都跑到水碾房学功夫。后来我从哑巴师傅那里,知道余叔叔与哑巴师傅多年以前在水库工地上认识,并成为好兄弟。而余叔叔也是一位武林高手,他有感于我对他的好,想传授我功夫,但又因为他家住在山里,不方便教我,这才请哑巴兄弟收我为徒。我跟哑巴师傅学了两年半,有一天晚上,我到水碾房向师傅学功夫时,见到守水碾房的不是哑巴师傅,而是另外一个老头。那老头告诉我,哑巴师傅生病住院了。没几天,我听那老头说哑巴师傅己经病死在县医院。当时我非常伤心,因为那时我还小,要上学,没有去县医院探望哑巴师傅,连师傅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哑巴师傅的那位阉鸡的弟弟,将兄长掩埋了,我后来才知道师傅埋葬在此。”阿兰听完王浩的讲述,唏嘘不已,她眼泪汪汪地说:“可怜的哑巴师傅!”
阿超则十分懊恼地说:”可惜可惜了,如果哑巴师傅还健在,我一定要拜他老人家为师!”阿兰接着说:“王浩,你今天怎么不带酒来敬你哑巴师傅?”
王浩则懊悔地说:“忘了,昨天晚上还一直想着,可是今天来时竟然忘了买,明年来给师傅上坟时,多买一瓶桂林三花酒敬师傅吧!”阿兰则说:“也许是我跟你一起来上坟的缘故吧,才使得你忘了给师傅买酒。这样吧,明年我还要陪你来给哑巴师傅上坟,我先在东莞买好酒放在车上。”
王浩说:“好的,明年继续一起来。我们现在得马上离开这里,我们还要到大河对面洲岛村去给我洲岛师傅上坟。”阿兰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将近两点,她对王浩说:“去洲岛村远吗?还来得及吗?”
王浩拿上镰刀和锄头,边走边说:“抓紧时间,争取今天上好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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