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账啊,那么些化肥,当是赊出去的,就天文数字了,在地里刨食的老农们,几辈子都挣不出来十分之一。
虽然大哥对外都是说帮朋友收的。可就是能交下这样的朋友,那就不是一般的能耐了,那是多少钱呢,一般二般的信任能连个面儿都不出,就交过来吗?再说了,多了不多,就是给他十分之一的利,那又是多少钱?人人心里都有个小账本儿,算得清楚着呢。
都说啥人找啥人,你不行,人家能看着你啊?你行了,不用你主动去找,自然有人主动上门找你了。这些上门的亲戚也是这么个道理。
大房身老屯有两家堂亲,家里那孩子跟大哥的年纪都不差几岁的,在县城里上班了,那姿态高的,平常哪个亲戚家办喜事遇到明子爹了,顶多就是点个头儿就算是招呼过了。现在呢,还不是主动得来看看他们堂爷爷?
爷爷一个正月,接到的罐头就有好几十瓶,都吃不了。
小文哥送完神儿就回部队了,他又得回去为延长兵役开始奋头了。
今年大哥也没啥忙了,化肥生意做不成了,有了去年的收入,今年也不着急着挣钱了,就老老实实的在砖厂上班了,出了正月就走了,又去旅游去了,没有三两周是不会回来的。
明子跟顾向北待到了正月十七才回的省城。
顾向北回学校了,他要开始进行恢复生训练了,他的同学们九个月轮战期要结束了,快要回来准备毕业了。他这一耽误,还不知道毕业会分配到什么单位呢。这事儿还没得打听,只能凭着学校安排。
明子回到单位报道之后,就开始在省城进走访,一边采访写稿子,一边考察房价,看房子。她已经调到了期刊组,供稿压力小了,工作轻松了不少。
红梅嫂子也要搬家了,赵学长是单位的技术骨干,单位给他们一家三口分了一个小单间,三十多平分,一室一厅一卫,老房子,就在研究所的后院儿,隔着一道墙,赵学长以后上班可方便了,红梅嫂子的买卖也就换地方了,在研究所边儿上租了个十几平的小店面,还是卖卷饭,卖份饭,一家子的生活过得正经挺宽裕。小国庆都上小学了,孩子基因好,学习很好,红梅嫂子天天干活儿特别的有奔头儿。
明子去红梅嫂子家里串过门,家里收拾得不错,重新装修过,冰箱电视都配上了,这些东西可都算得上是高档家具了,可见红梅嫂子这几年没少攒钱。卧室放着一张大床,边上加了一张小单人床,就再放不下什么了。客厅里去了冰箱电视柜和沙发,又加了一张写字台,看上面的书,是父子两个合用的。把客厅挤得满满当当,连个放茶几的地方都没有了。只在三人沙发和电视柜之前摆了个长条的桌,既充做茶几,也算是饭桌了。
就这儿,听红梅嫂子那意思,还都是整个家属区里最高的装璜了呢,连所长家都没这么高的档次,所长家就是面积能大上一点,家里还多了一部电话而已。
所里如今都知道红梅嫂子挣的钱比赵学长多不少,原来那些笑话赵学长找了个农村妇女的同事们一个个的嘴巴也闭上了,又开始在背后嘀咕着说赵学长吃软饭了,红梅嫂子跟明子聊起来的时候都可无奈了。说是不管怎么做,都挡不住人家说道。
改革了好几年了,现在城里做买卖的人越来越多,收入差距开始越来越明显了,以前大家都一样,谁也别笑话谁,也没啥可羡慕的,现在不一样了,就看红梅嫂子吧,以前都是笑话她没文化,配不上赵学长的,现在不是反过来了。这得亏赵学长还不傻,这些年看着红梅嫂子是怎么受累才攒下了那些钱,没有受别人的影响,不然这可真就成了钱挣到了,家却没了的悲剧了。
这样儿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只是还不多。明子心里有数,等再过上几年,那差距越来越明显的时候,人心变得更快。当成知青回城的时候,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那时候,只会比那更多。只是以前,人是为了更好的前程,以后,不过是人心浮躁罢了。
明子没在红梅嫂子家多待,是晚上去的,也不用麻烦人家还得做饭招待她。放下了特意买的一套碗碟做温居的礼物,聊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告辞了。
回头又走访了一些单位的小区,写一篇物质对家庭关系和社会关系的影响的稿子,在期刊上登了,报社收到好多封读者来信,说了很多类似的故事,感慨了一下自己或好或坏的遭遇。那期杂志卖得很好,已经升了总编的李大叔还点名表扬了明子。其实以前明子的稿子就是被最受读者认可的,要不然她也不能过得那么潇洒啊,说走就走,一年在单位待不上一个月,总得有点儿倚仗吧。
明子这么高调,还被人给排挤出去,王娟儿是帮了大忙的,她是生活类信息的编辑,在办公室待得时间比明子多得多,开始有人对明子总是不着家有异议的时候,都是她帮着明子说好话的,润物细无声的把明子的形象塑造成了跟大学里差不多的,备受宠爱的小老幺儿,不太懂得人□□故,只知道认真工作的小天才一个。
再加上明子只要在单位的时候,腿儿勤嘴甜,过年过节的小礼物不断,拿人家手短,慢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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