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与扶风两个人相谈甚欢笑语。牧野北原本专心狩猎,现在却越看他们越看越不顺眼。
干脆停了马,冷眼对扶风道:“你也太聒噪了些!”
“你管我!又没跟你说话。”
“你下来,我教你骑马!你自己骑!”
迫于他的淫威,扶风别别扭扭的蹭下马来,乖乖站着。
“握紧缰绳,前脚掌紧踩马镫,身体坐直了。”
扶风吃力地爬上马背,心中大念阿弥陀佛,嘴上还不饶人:“待会儿我摔下来怎么办!你是不是想干脆摔死我!”
“是又怎么样!”
“你!”
“别乱动!坐稳了!”
马儿认主,况且扶风又是个新手,僵持了半晌仍未完全驯服。
扶风额头上急出一层薄薄的细汗:“这可怎么办,马它不听我的。”
牧野北递过去一节马鞭:“抽,狠狠的抽,抽到它听话为止。”
扶风接过,心一横,一下接一下的甩鞭子。
开始马儿狂躁的厉害,现在却渐渐安分下来。
扶风壮着胆子尝试去摸它的鬃毛,它也没有闪躲。
她心中颇有些成就感,逞能道:“我想我可以自己骑了!”
“是啊。”牧野北不阴不阳的顶了一句:“这都一个时辰了,就是头猪也应该会骑了。
……
两人并肩同骑,长风没了马匹,不知何时退下去了。
牧野北一个人坐在马背上眺望远处的山峰,扶风也伸头去看。
光秃秃的土丘,没什么好看的啊,干脆凑近了戳戳他的背道:“诶,牧野北,你不去打猎了吗?”
牧野北努努下巴:“那马背上的,不是有吗。”
“两只山鸡、一只獐子……就这么点儿?你明明可以猎到更多。”扶风不解的望着他坚毅的后背。
“够多了,一个只会血战搏杀的莽夫懂什么猎术?”牧野北自嘲一笑:“意思意思就差不多了。”
牧野北言语间满是自嘲,周身更是弥漫着一股低气压,整个人落寞得紧。
扶风有心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默默陪在他身旁,至少可以帮他分担一些吧,她心里这样想着。
牧野北的情绪看着却不太稳定,竟理也不理她自顾自打马出发了,说是要去散散心。扶风担心他的状态,本想跟在后面。
可是转念一想,诶?要逃跑现在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最后一次了!不成功便成仁!钱她也不要了!再待在府里非得被闷出病来不可,到时候挣再多的钱也无福消受啊。
嗯!急忙猛地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虽然不知道方向,但估计只要往大营的反方向走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一路老树枯藤,荒无人烟,只光秃秃的一座荒山。
继续走还是停下?跑了好一段路,扶风心里也没底了。万一在这山上一晚上都转不出去难道要露宿一宿?
再加上她是个路痴,找到下山路线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
不然还是停下吧,先勘察一番路线再走不迟。
扶风勒住缰绳,可马儿却并不为所动,仍自顾自的疾驰。
不好!这马估计认路!扶风一瞬间头脑仿佛清醒过来。任由它这么跑下去的话说不定就又绕回大营了!
不行,好不容易得来的这次机会不能就这么完了。头顶上有许多盘根错节的枯树藤,扶风咬咬牙狠了狠心,纵身一跃抓住一根藤萝。
冬天干燥的厉害,藤萝再没了往日的韧性,很快就断了。扶风龇牙咧嘴的摔倒在地上,马儿受了惊,头也不回的向前跑。
扶风吃痛,艰难的爬起来,揉揉膝盖:“嘶——疼死啦!”
大冬天的,地上光秃秃的连个植被都没有,这下可是摔了个结结实实。
马也跑了,这下可怎么办?扶风心里焦躁的厉害。
这个地方偏远倒是不担心有人追上来,可是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才能走下山?起码得找个地方落脚才行啊……
迷茫的环顾四周,周遭景致几乎一致无二。膝盖又疼得厉害。
对了!方才长风给的金疮药还在她这儿。
……
扶风一瘸一拐,气喘吁吁的躲在一块山石后,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咽了口唾沫,润润干渴的喉咙便赶紧探头看看附近有无人,待确定无人后放心的坐在草地上。
方才宴上几乎未动筷,此刻腹内实在饥渴难耐。
她索性起身,抱膝蹲下,小心翼翼的往上抖药粉,周围鸦雀无声。
数个时辰过去,太阳已经偏西,没人来找她。
好预兆。可是真的要在这儿住一晚吗?
天气如此严寒或许没有甚么豺狼虎豹出没,可是她一件御寒的衣物也无,非得冻死不可。
她从未狩过猎,是以并不知这地方草木稀疏又视野开阔,分明是射猎的绝佳地段。
正考虑要不要换个地方落脚,头上突然砸下个甚么东西。
扶风揉揉脑袋,低头去捡那物什——竟是个松果。偏头看去:果不其然,一只棕红色的长尾松鼠立在树梢上。
这一看她就乐了,手里托着松果匍匐着招呼它,让它过来。
小松鼠偏头看了看,半点兴趣也无,蹦哒蹦哒欲回洞里。
扶风有些泄气的把松果掷在地上,看着它一路滚下坡。
不可再耽搁时机了,天就快黑了,正欲起身。
却听得箭划破长空“嗖——”一声把那只松鼠钉在树干上。
扶风浑身骤然瘫软,惊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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