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声抚上她的面颊:“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很快就会知道,我这样做,只是不想你去送死!”
“我现在这个样子,比死又好得了多少?”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见过,比死更可怕的事情。这一天,就快来了。”步留仙一向平静的声音里隐约出现一丝轻颤。
冷观语豁然睁开双眼,正好看见他的眼底急闪而过的恐惧。她心头一震:究竟是什么事,竟让这个一向以冷静沉稳着称的惊雷将军也感到害怕?
冰轮未沉,金乌已升。
草原的天空辽阔广袤,与关内迥然不同,劲风呼啸着驱使曼曼野草恍然激流,一bō_bō涌至身前。在天地连接之处,一轮硕大明媚的红日挣扎着跳跃而出,四周的彤云朝霞交叠浸染得似要燃烧起来。
封逸昀看着眼前呆傻的二人,大笑:“想不到我封逸昀的名号如此响亮,竟将盛名远播的萧将军也给震住了。哈哈……”
沈熹微冷哼:“大言不惭,也不害臊!”
萧无垢黝黑的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萧某确实没想到,会在这鹊鹄关上见到封公子,却不知公子为何要易容成马夫混入军中?”
沈熹微抢白:“哼!肯定是图谋不轨,他从来就没做过什么正大光明的事。”
封逸昀抚掌大笑:“还真给你说中了。我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监视萧将军。”
闻言,萧无垢大吃一惊;沈熹微已尖叫了起来:“为什么?”
萧无垢肃容:“封公子可否把话说得明白点?”
“我这里有一封信,萧将军看后就明白了。”说着,抬手一扬,一张宣纸朝萧无垢轻飘飘的飞了过去。
这时狂风劲疾,草涌如涛,这张纸稳稳飞向萧无垢,去势缓慢,却丝毫不见摇坠。这一手“举轻若重”,没有数十年高深精湛的内力绝难办到的,想不到封逸昀年纪轻轻竟有这等炉火纯青的功力。
萧无垢不敢大意,默运纯阳内功,待那张纸飞到跟前,倏忽伸指一捏,刚触及纸边便觉一丝冷冽怪异的凌厉力道自指尖渗透,顺着手臂经脉疾涌而上,整条手臂瞬间变得冰寒难耐。
他当即闭气运功,一股热气自周身汇集至右臂,冷热两股气体相撞,恍若冰炭交替,个中滋味亦唯有萧无垢自己才晓得。
沈熹微见他浓眉紧蹙,额上青筋隐现,似极痛苦,当即扭头朝封逸昀喝道:“你在搞什么鬼?”
恰在此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噗”的一声击在那张纸上,紧接着又是一声“嘭”的轻响,火光猛起,轻烟四溢。
封萧二人暗自较量,不提防竟有人偷袭,尚未看清那道白光是何物,宣纸已化作片片灰烬,连同那股浓烟,瞬时被萧无垢的真气激荡得无影无踪。
他急道:“小容,你没事吧?”
沈熹微忙应:“我没事,他们往西边的军营去了。”
她离得较远,浓烟甫散便见到半人高的草原里有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向着西南方疾奔,快若流星,眨眼不见。二人忙提身追去。
这时晨光透亮,军中将士已纷纷出帐活动,只见封逸昀俯身在一帐篷后,低头遮面摸索着什么。
沈熹微纵身去拍他的肩膀,奇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封逸昀头也不回,闷声道:“不见了。”
“那你不去找人,蹲在这里干什么?”她说着弯腰侧头去看,顿时吓了一跳,退后两步忽然明白过来,“哦,原来你又在干这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封逸昀整了整衣衫,转过身来,已是一名褶皱满面的苍老马夫。
萧无垢此刻无心欣赏他的易容术,劈头就问:“那封信上到底说些什么?”
封逸昀道:“进帐说!”
当即,三人进入萧无垢的大帐。
封逸昀一反适才的嬉皮笑脸,正色道:“那封信上写着——明春扶风国必来犯境,事不宜迟!”
萧无垢先是一愣,既而大骇,一股寒气爬上脊背,深浸入体。这寥寥十来个字,隐含着一股浓浓险恶意味与阴谋气息扑面而来。
他看定封逸昀,眯眼问:“这就是公子监视我的理由?”
封逸昀点了点头:“萧将军手握十万重兵在外,确实让人不放心。”
“封公子是怀疑我谋反?”萧无垢的语气隐含怒意。
封逸昀笑:“萧将军不要动怒,我本来是怀疑你,现在看来,将军确实是毫不知情。否则,我也就不会现身相见了。”
萧无垢皱起浓眉:“封公子可否把话一次说个明白。”
沈熹微这时也知兹事体大,不敢插话。
封逸昀长叹一声,当即将这封信的来龙去脉,以及自己在金越山的见闻说了,“家父命我暗中调查此事已有半年,种种迹象都表明,令师步轻尘意图不轨。”
萧无垢冷笑:“公子可有证据?”
封逸昀苦笑一声:“这正是令师的高明之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确切证据,那封信刚刚也已被人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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