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亭笑了笑,直接把花糕扔到了地上,对着老猫说:“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怎么现在胆子这么小了。吃去吧。”
花糕离了手,摔得有点碎,雪白的糕面裂了开来。老猫转悠着在花糕周围嗅了嗅,终是一口未吃。
连猫都不稀罕,可想而知花糕的味道有多么糟糕。
燕亭眯着眼睛,自言自语道:“这种日子应该也过不了太久。再等些日子,我便要我这清玉苑的人用的吃的都是宫中最好的。”
她用手指指向了老猫:“包括你,吃的也得比别的宫苑的猫要好。”
不知道那猫听懂了没,总之它很给面子,应景的叫了一声。“喵!”
傍晚时分,太阳已经西落,朱红的宫墙上蒙了一层余晖。清玉苑中刚点上灯,喜儿便颠儿颠儿的跑进了燕亭的屋子,语无伦次的说:“公主公主……来了!来了!”
“慌张什么,谁来了?”
“刘嬷嬷,刘嬷嬷来了……”
燕亭嘴角一咧,道:“还真能沉得住气,快入夜才来。”
她写的那封信是个重磅炸弹,如果内务府管事嬷嬷刘山花脑子没问题的话,肯定是要来一趟的。
她起了身子,一理衣裳,霸气十足的说:“把客人请进来吧!看茶!”
“不必了!”一个声音响起,“用不着麻烦,我坐一会便走。”刘嬷嬷走进屋子,她一个宫女未带,只身一人而来。
燕亭笑了笑说:“别是嬷嬷看不上咱们清玉苑的粗茶吧。”说罢,她给喜儿使了个眼色,“还呆着干什么,倒茶!”
想不想喝都得喝。至少说出去,她这个清玉苑的主子也不失礼。
燕亭打量着这位年事已高的内务府管事嬷嬷。曲嬷嬷说的没错,刘嬷嬷年轻时应当是个美人,时隔多年仍依稀能看出来曲嬷嬷姣好的轮廓。刘嬷嬷的日子过得舒坦,各个宫苑的人都巴结着,因而面皮上看起来比曲嬷嬷要年轻的多。
她身上穿金戴银,头发盘得一丝不苟,髻上朱钗,裙系玉带,华贵的模样丝毫不输宫里的主子。
刘嬷嬷也是没闲着,一双眼睛从上到下的扫视着燕亭。这位帝姬的缎子衣裳被洗得有些褪了色,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次水。小脸上未施粉黛,大概由于久不见阳光,脸色有点苍白。容貌倒是挺美,五官清秀耐看,可人靠衣装,没有上得了台面的衣裳妆容金银首饰,便无法在宫中端着架子挺着腰杆生活。
刘嬷嬷的眼神横扫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燕亭的双眼上。她稍稍有些吃惊。看模样是原先那个公主没错,但看眼神,这公主怎么都像是换了个人。
公主盯看着刘嬷嬷的双眼,毫无退缩之意。
以刘嬷嬷今时今日在宫中的地位,即便是那些个宫里的嫔妃也不敢正眼瞧她。这公主非但不退却,反而眼神中还有了一丝讥诮。这双会说话的眼睛让刘嬷嬷很是不愉快。
大概六年之前,在皇后被废的时候,刘嬷嬷曾经见过公主一面。那时候的公主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外人看上去,她与她那疯癫的娘亲别无二致。公主每日除了哭便是哭,哭完了就闹腾。人瘦削的跟猴子一般,根本没法看。
而现下的公主,身材仍旧瘦弱,但精气神却是完全不一样了。听闻公主前些日子还寻死来着,怎地撞了一顿南墙没撞死,倒是反醒过来了。
“啪!”刘嬷嬷将一封信摔到了方几上,“这信是公主写的吧。恕奴婢无知,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燕亭用眼扫了一下信,见封口的蜡已是没了,显然刘嬷嬷已经看过了这封信。她噗嗤一笑,自顾自饮了口茶说:“你不明白?刘嬷嬷要是不明白,恐怕也就不会亲自跑这一趟了。”
刘嬷嬷脸色微微一变。
“嬷嬷请喝茶。”燕亭指了指那卖相不怎么好的冒着热气的茶说。
刘嬷嬷哪里还喝得下去茶啊,何况还是如此不入流的破茶,她看都不看一眼。
燕亭挥了挥手,让喜儿先下去。随后站起来,将房间的门关好。
屋中只点了几柄烛,恍恍惚惚的光影打在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身上。彼此之间一句话虽都没说,那气氛却是僵到了极点。
“在宫中冒充他人名号递送书信,是犯了宫内例法。奴婢要是把此事汇报上去,大概尚贵妃那边也不会那么容易作罢。贵妃娘娘可是最忌讳有人打着她的名号行事。公主既然要送信,写自己的名字便是。”刘嬷嬷毫不客气,上来便是说话给燕亭听。
“哎呦。说得跟我想用别人名号似得。我一个清玉苑的不得宠的公主的信,怕是您压根儿就不会看。我也是迫不得已呢。”燕亭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用指尖将甲沟里的秽物挑了出来,又说:“至于这事,我估摸着刘嬷嬷并不会给我捅出去,毕竟咱们现在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我写的两句打油诗是个谜面,上面一阕的答案是狐狸。民间常说狐狸精狐狸精,不就是指那些魅惑男人的女人嘛。至于下阕的意思,我想刘嬷嬷应当比我更清楚吧。毕竟我这公主可是未出阁的姑娘,而嬷嬷您……”燕亭把未说完的话化成了一阵笑声。
她看着刘嬷嬷气炸了的模样觉得有点好笑。
“公主,你难道就不怕死?这清玉苑如此偏远,没人顾得上,里面死个人乃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刘嬷嬷恶语威胁道。
“怕,谁说不怕呢。”燕亭坐下来,脸上笑意不减,“是个人就怕死,何况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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