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去后院时,她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柳倾和只消一眼,就晓得了贺兰叶的意思。
他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悦,满脸春风飘回了房间,挖空心思准备着良宵美景。
前院里,秦雪阳从漠北带来的随从中有一二管事,贺兰叶请了他们与秦雪阳一道商议事情,直到深夜,柳倾和陪嫁的侍女来催,贺兰叶才从正事中抬起头来,想起了今夜的安排。
她匆匆打发了人,自己赶紧儿回去,一路走,一边想着,是不是该提前准备些什么,以免她又漏了怯。
贺兰叶吩咐了底下人去弄一壶酒来。
之前借助酒兴,这次也照例试一试,总该好些。
提前准备的,大抵准备好了,贺兰叶推门回去时,一眼就看见了已经换了套直裾的柳倾和。
贺兰叶只隔着珠帘一看见他,就露出笑来:“等我呢?”
拆了发髻的柳倾和穿着她的直裾,妥妥帖帖是儿郎打扮,贺兰叶未曾注意,只当他做南公子打扮。
却不料贺兰叶刚一走近,柳倾和就垮下了脸来:“……贺兰。”
这一声叫的满是委屈,其中酸苦几乎要冲破了房顶。
贺兰叶这才觉出不对来。她与柳倾和面对坐下了,伸手去摸了摸柳倾和的手并衣衫,发现果然是冰凉的,思绪转动的很快:“你出去了?”
能让柳倾和出去,不外乎风刃的事情,既然是风刃的事情,那就是大事。
大事……
只一看柳倾和这张与白日里春风满面截然不同,愁苦中夹杂着委屈的脸,贺兰叶心里就有了底。
她先前被美色冲昏了的头脑,渐渐清醒了过来。
“说吧,怎么了。”贺兰叶倒是淡定,自己倒了两杯水来,递给了柳倾和一杯。
柳倾和哪有心思喝水,他眼下已经委屈的恨不得抱着贺兰叶哭了。
“我手底下的人刚刚传令过来,我出去了一趟……”柳倾和三言两句带过,只提出了重点,“今夜我要离开。”
贺兰叶大体都猜着了,一点也不意外:“现在就走?”
柳倾和恹恹地:“嗯。”
他倒是想留下,只是到底不能因为私事把正事放在一边,只能幽幽道:“我也没有料到,会这么快……”
他只当还有几天的时间,这才主动引诱着贺兰叶,试图今夜促成一段良宵。
而且贺兰叶还答应了!今夜分明是有希望的!
想一想,柳倾和就觉着自己怄得能吐三斤血。
贺兰叶没有什么失望,或许是她只是对柳倾和的美色贪恋,更多的内容,其实不算是了解,故此期待少,自然失望也小,在正事面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那你就准备了去吧。”贺兰叶淡然的很,还提醒道,“若是天明之前回不来,记得给我说一声,我好给你准备理由。”
新妇夜不归宿,天亮之后若是让家中女眷知晓了,多少是一桩不太美妙的事情。
柳倾和气息奄奄:“嗯。”
时间不等人,柳倾和挣扎到现在就是为了和贺兰叶说清楚,这会儿不走也不行了。
他身上穿着的直裾不能穿出门去,他熟门熟路翻出了一身黑衣套上了,正要带上面巾时,动作一顿,转身抓起正淡然坐在桌前喝着水的贺兰叶,伏身凑了过去。
唇只轻轻一碰,柳倾和就赶紧退开了去。
不能久留,他怕失控。
贺兰叶一顿,抬眸看去,柳倾和已经利索地绑上了面巾,遮去了相貌并他的表情,推开窗,利落道:“我且去,你早些休息。”
深夜的庭院安静得很,贺兰叶依着窗轩,目送柳倾和离去之后,目光落在窗台上,轻轻一叹。
外头的飞虫小蛾循着烛光就要涌进房中,贺兰叶啪嗒一声,利索地扣上了窗,震落了些许余灰。
次日清晨,柳倾和一直未回。
贺兰叶心中有底,趁着家中尚未有人起身,早早牵了马出去绕了一圈,不多时回来,只淡然推说送了新太太去出嫁的姐姐那儿。
平氏周氏都是听贺兰叶话的人,她说什么,家中自然信了什么,更何况五娘虽嫁过来有些时日了,到底与她们有些隔阂,总令平氏她们无法细致打问,也就让她这样蒙混过去了。
柳倾和这一出去,就是三天未回。
贺兰叶倒也应付的过去,只除了帮着他应付家中,她自己还有一大堆应酬。
齐沼生辰宴上,与她走得近了一步的是宋将军家的独子宋书皓,他与郑尤长关系不错,想方设法要请贺兰叶一次,权当是替小弟赔罪。
贺兰叶欣然而往。
郑尤长是为了奇华,对贺兰叶有些不满,但这些不满,在戏耍了贺兰叶,当众与榭坊南家的公子亲吻之后烟消云散。
对郑尤长来说,贺兰叶得罪了南家,算是一桩损失,再加上他与贺兰叶本就没有真的什么仇怨,乐着放下,宋书皓一叫,他就颠颠跑来,主动给贺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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