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将她带出来的,也不想问他为何要过这样久才救她,她根本不想再提,那一段没有天日的过往。
月汤湖只有月亮,她迫不及待拉着玹琏的手,来到了庭院里,感受阳光下的天地万物,哪怕只有落日余晖,残霞抹天,仍叫她兴高采烈。
“唉,真想不到,居然是我对你求亲。”她点点他的胸膛,唉声叹气。
“……”玹琏听明白了:“那,要不我对你重求一次?”
孔嫀扶着他要跪下去的身形:“那倒不必。”
她看一会儿霞色,和玹琏坐在石头上,又要求他:“你吹叶子给我听吧。”
玹琏目光复杂看她片晌,隔空摘了一片绿叶在手。
她直接点曲儿:“我要听西嫘的小山蛙。”
玹琏:“……”
她问:“怎么了?不想吹给我听?”
玹琏:“不是。”
孔嫀咬咬下唇:“还是你已经忘了?你自己为我编的曲儿。”
玹琏慢慢道:“西嫘,其实你沉睡了许久,我们曾经的战友,都在抗魔中消失,而我的一部分记忆,也受损了。这是个全新的天界。就像你所看到的,我这座邸宫也是新的。”
“是这样吗?只剩下我和你两个人了?”她心里沉甸甸的难受。
“嗯。”他轻抚她的背,安慰她。
孔嫀过了一会儿,收拾好心情,道:“那你随便吹点什么吧,只要是你吹的,我都喜欢。”
而她话刚落,就猛地站起来。她看到了远远飞来的轩辕辰绾。
她看着对方:“娑罗心。”她呼吸变急,看向玹琏:“你不是说,只有我们两个人?她为何在这里?”
玹琏看轩辕辰绾片刻,站起朝孔嫀道:“我所知的只有我们两人。至于她,那是辰绾天女,你为何叫她娑罗心?”
孔嫀诧异:“你连娑罗心的容貌都忘了?”
玹琏:“记不清,我仅记得你的样子。”
孔嫀微怔,嘴角扬起,笑得明艳动人至极。
玹琏的目光停在她脸上。
地母喉间涌起一股热流,险些呕血,她以为她过来,会看到哭闹不休的孔嫀,最好是她遭受魇境创击,心神溃败,滚离紫上阙。谁知会是这样一幕。
玹琏……比她想的要难以把握和应付。
然而她还得佯作轩辕辰绾,问:“师弟,她在说什么胡话?”
玹琏未答,却是道:“以后你不要再来徵峰。”
地母一愣:“我是过来找你的。有个伤者中的毒很是奇怪,我听说你在徵峰,就过来看看。”
玹琏语调稍缓:“你先去演武广场罢,我稍后过来。”
担心她无事做,玹琏重新将流汐与离钲唤了回来。
他交代孔嫀:“你帮着他俩,去重炼被魔气污浊的武器可好?”
她立即道:“好。”
玹琏又道:“你现在的新名字叫孔嫀,有新的身份,一会儿让他们细细告诉你。”
孔嫀从来都对他深信,她反应了会儿:“好的。”
玹琏看向离钲和流汐,两人接下这有一定技巧难度的任务,都直了直腰板。
玹琏欲离开,却发现袖子被拽住,他看向孔嫀:“怎么了?”
“你晚些还会来找我吗?”她很久没见着他,根本不想分开。但她知道,他从来都不只属于她一个人。
玹琏道:“亥时。我到商峰接你。”
就在紫上阙内,还需要接?这个对小师妹有如护雏般的男人,是把他们扔进奇潭怪穴操练的帝尊?若在一天前,打死他们也不信。
尽管离钲只是个孩子,流汐的内心也有一半是条汉子,他们依旧感受到了这种由帝尊和小师妹身上发出的,可以闪瞎他们眼睛的光亮。
玹琏却没有立即去演武广场,他先回了一趟黍梦居书房。
他站在书架旁,取下《神隐录》重翻,确认了他并未记错。莲业娶的,确实是地母。但关于两人成婚的详细经过,感情如何,并无更多记录。
而西嫘,一生未嫁。
她与莲业的关系,似乎仅是正道同伴,并无其他记载。
但在不主山一役,堕神使曾以西嫘腹有妖胎,要挟潮幽。虽后来证实,西嫘并未有孕,却能说明,潮幽与西嫘有过男女之实。
玹琏合上书,眸中淬着冰,一片沉寂,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当地母看到玹琏的身影出现时,不免露出淡笑:“师弟,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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