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姐一边整理手中的传票,一边插了一嘴“晓琪,你别胡说,还是小心为好。这几十年,咱们银行是没出现劫匪,可家贼不断,而且各种错误层出不穷。工作还是认真谨慎为好。”
宋晓琪吐了吐舌头,说:“那倒也是,保卫科的确管理混乱,不守规矩。”
陈姐忽然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拉开椅子,走到宋晓琪和张美玉面前,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哎,你们俩听说了没有?郊区支行保卫科出了件大事……”
“什么大事?”张美玉和宋晓琪睁大了眼睛,期待地看着陈姐。
“我们家邻居在郊区支行保卫科,他们负责郊区几个矿的送库接库工作,每个矿之间距离挺远,中间就没什么人。上一周,保卫科两个人去送库,库箱子送到了第一家储蓄所,就急急忙忙往第二家赶。车行到半路上,一个人无意中扭头一看,竟然发现库车的后车门没关严,一数车里的库箱子,竟然少了一个。”
张美玉和宋晓琪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
张美玉惊奇地问:“那么大个铁箱子从车里掉出来,怎么能听不见?”
不等陈姐解释,宋晓琪对张美玉说:“你不懂,几家储蓄所距离太远,为了不耽误功夫,车开得飞快,郊区路况又不好,车内杂音太大,还真听不见。”
张美玉似懂非懂。
宋晓琪着急地问陈姐“后来呢?”
陈姐并不想卖关子,她抬头瞅了瞅门外,看还没有一个人进来,放心地说:“两个小伙子吓坏了,赶紧让司机停车,一个人在车上守着,另一个人跳下车去找。”
张美玉着急地问“找见没有?”
“找见个屁呀,连个影儿都没有,他脸都吓白了,气喘吁吁地返回到车上,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司机年龄大,有经验,他马上掉头,原路返回,车开得慢,两个小伙子趴在车窗上仔细地搜寻,车大概开了一里路,终于看见了那个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库箱子。还好,天儿早,路上还没人,又是荒郊野外,没被人拾了去。两个人真是运气好。”
宋晓琪好奇地问:“最后怎么处理这俩二货?”
“处理什么呀?要是报到上面去,不但这两个人倒霉,连科长也得受牵连,还不如捂严了,别声张。保卫科长私下对全科的人交代,任何人不许泄露风声,只当这事就没发生过。”
张美玉不明白了,既然“任何人不许泄露风声”,那陈姐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陈姐看出了两个听众的疑惑,神秘一笑说:“昨天我们家邻居在我家喝酒,喝多了,把这事儿说了出来。我可告诉你们俩,这事儿知道就行了,不许外传。”
张美玉还沉浸在保卫科同仁的惊险事件中,没有回答。
宋晓琪说:“我这人嘴最严实了,什么事到我这儿,就了了,你放心好了。”
陈姐看了一眼傻呆呆的张美玉说:“美玉,你可记住,这种事儿不仅在行里不能说,也不能出去说,知道了吧?”
张美玉连忙表态“放心吧,陈姐,我能做到。”
陈姐总算是把这件不能说出去的事讲给了两个同事听,心满意足地扭过身,继续开始了自己日复一日从不变样的工作。
张美玉不自觉地看了看表,十点了,怎么还是没有一个人来?
终于,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她围了一个大围裙,浑身散发着说不清楚是哪一种酱菜散发出的味道。
女人走到宋晓琪的窗口,宋晓琪装作没看见,,她只好挪到了旁边张美玉的跟前。
张美玉热情地站了起来,隔着铁栅栏问她:“您存钱还是取钱呀?”
女人不着急说话,她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崭新的一百元钱,小心翼翼地问:“能给我换成零钱吗?”
不等张美玉说话,宋晓琪抢先一句说:“对不起,今天没有零钱,换不成。”
张美玉看了一眼宋晓琪,没敢跟她唱反调,况且,自己是出纳,宋晓琪是记账,按照规定,自己并不直接面对储户。
储户的存钱,取钱,换钱只能通过宋晓琪,自己只不过是通过宋晓琪收入付出现金而已。
库里怎么能没有零钱呢?没有零钱还怎么开门营业?
中年女人听了宋晓琪的话,叹了口气,求助似地把眼光转向张美玉说:“麻烦您再看看,我给人找不开。”
张美玉想给女人把钱换开,可又怕让宋晓琪难堪,只好带着愧疚,又装作斩钉截铁的样子对女人说:“真没有,您一会儿再过来看看吧。”
女人失望地走了,宋晓琪扭过头对张美玉说:“美玉,以后这种人来换钱,千万不要给她们换,万一她要拿个假|钱怎么办,到时候咱俩得一人一半,还不得亏死。这些小贩子经常收假|钱,咱们可得小心。”
张美玉轻声“哎”了一声,心里却想,举手之劳,看仔细再换不就行了,至于这样吗?
中年女人走了,又没人来了,张美玉百无聊赖地盯着大门口,竟然巴望着门口进来几个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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