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解散的长发也随着水波微微起伏荡漾,完全看不出刚刚还是被血块凝住的纠结惨况,为了梳开那一团乱,也委实耗去他不少工夫。
舒了口气,风宁瑄懒懒地游移着视线,然后瞧见被他搁在一边的染血衣袍,以及方才风宁瑀送过来的伤药——老弟们还是挺有良心的嘛!
没忘了自个儿大哥的死活。欣慰的笑容攀上唇角,再审视过一遍自己的肌肤,除了几道浅浅的血痕和一些瘀青外,实在没有什么可供担心的大伤,看来弟弟们的好意,他只能心领了。
只是不晓得那人现在怎样了?
二十五年来,风宁瑄自认从未真正动气,除了自家人的事情,他也极少插手别人的闲事,但今天早上,他却彻彻底底的反常。
合上眼,在温润的池水抱拥下,他让思绪回溯到这整件事的开端,从头走过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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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云散尽,放晓晴庭院,杨柳于人便青眼,更fēng_liú多处,一点梅心,相映远,约略颦轻笑浅。一年春好处,不在浓芳……」
随着马蹄跶跶的节奏轻哼着歌,初春的杭州城郊正是一片梅香未减的写意氛围,本当占取韶光、莫管春寒,与三两好友把酒言欢的;不过风宁瑄可没出游的闲情逸致。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为了前晚在邻城谈的一笔玉石买卖,留宿一宿后才在今早动身回杭州城,所以能见识到这等美景,也算是意外的收获吧!
然而拂面清风中夹杂的异响,让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金铁交鸣之声隐约可闻,甚至在他敛了哼歌的兴致、凝神欲辨时,一丝不该属于此情此景的血腥味便突兀地出现!
发生什么事该是相当清楚的了。理智告诉他毋需多管闲事,江湖风雨也不是他管得起……
马头一拨,却是直直往杀声四起的方向而去。
就这样解释吧!谁叫他们坏了他难得欣赏春景的心情?不去瞧瞧,倒是对不起自己已经被挑得老高的好奇心了。
于是,那绿衣青年的眼神就在他勒住马头的一瞬间撞进眼帘——冽如秋水的瞳眸深处,仿佛正极力压抑着什么而显得略带忧郁,更形于外的,还有不容忽视的决绝与傲气!
他承认,自己的的确确被震慑住了。
但那也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的事,因为青年的情况不容他有多想的余裕。他已明显的体力不支,围攻他的人所持武器非钩即爪,步步进逼的杀招更是集三教九流的手段之大成!
他看得心头火起,在青年发出剑气、颓然倒地的那瞬间,他已同时拔起护身长剑、闪入战圈,白色身影迅敏如风、银亮剑身疾扫如练,家传「风烈剑法」使将开来,硬是逼得那群原本气势汹汹的人抱头鼠窜!
只他终非江湖人,不能说杀就杀,毫无罣碍;因此在重挫他们后,他便抱了那名已然昏厥的持剑青年上马,一路疾驰飞奔,赶回城内的宅邸。
说来说去,都该怪那青年的清亮眼神吧?让从不过问武林事的风宁瑄淌了这趟浑水仍无所怨,在某种意义上倒也算是厉害。
那么,把人救回来之后呢?
笑意染上深邃的双眸。只凭一眼就能让他有那么强烈的悸动,这样的人,怕是再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
所以……除了留下他,还能有更好的方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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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还真的是良药苦口……」风宁瑄皱着一张俊脸,把药盅搁回桌上后又坐至床边,叹道:「你倒好,人一昏什么都不晓得,苦的是我耶!拜托你老兄发发善心,赶快清醒吧……」
想他风宁瑄不知发了什么癫,搁着宁玉坊的事务不管,自己就光顾着在这里吻这醒不过来的家伙……不对,是光顾着喂他吃药,四个时辰一次的镇毒剂倒还好,清清冽冽的没什么味道,但那早晚各一回的内伤药他可吃不消,松筠是在里头放了几斤黄连啊!
不行,得去问问松筠到底什么时候配得出解药、让他早点清醒,否则再这么吻下去……呃,再这么喂下去,他会受不了的!
风宁瑄正起身准备去找陆松筠,不料房门却先被打开,门口出现的赫然是风宁琛带笑的脸庞:「大哥,恭喜你可以脱离苦海啰!」他晃了晃手中陶瓶,然后递给风宁瑄:「哪,解药,保证毒性立解、药到病除!」
「你也知道我是身陷苦海啊!」风宁瑄无奈地摇摇头,拔开陶瓶,一股淡淡的香气便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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