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要去看大叔。”她想起与那刀疤脸的中年男子相处的那几日,虽谈不上融洽,却也是异常叫人怀念,更何况,月华都是他赠与她的……
“水牢里阴气太重,对你的身子有百害而无一利,你别胡闹。”段离宵收起了安抚笑意,眉眼间隐约浮现锐气。
“我没胡闹……啊!”她突然被屋瓦绊了一脚,身形不稳,踉踉跄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才一屁股跌坐在屋檐处,此处坡度较为倾斜,她也不敢往下看,只怕稍微一挪动便要跌下屋去。
段离宵目色微冷,满心担忧化为怒意,强压下不安情绪淡淡道:“你别乱动,我过去扶你。”
李冉冉不依,惨白着一张脸道:“别过来!除非你让我去水牢瞧一瞧,不然我一不小心掉下去那也是说不准的事。”不是她无理取闹,是她太了解段离宵,眼下只能赌一赌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否则恐怕有生之年都无法见到刀疤大叔了……
“你威胁我?”他双眸眯起,原本潜意识里的桀骜血液又开始翻涌。
她哆哆嗦嗦的往下瞅了一眼,继而昂起头嘴硬道:“这怎么能叫威胁,我只是单纯的想和你商量这件事情,我去看一眼刀疤大叔,就一眼……好不好?”
段离宵不语,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冷着嗓子再问了一遍:“你到底肯不肯跟我回房去?”
“我说了,只要你……”话还未说完,对方就轻盈的纵身跃下夜殿屋顶。李某人完全傻眼,这个状况完全不在她的预料范围之内,照道理来说这个时候男主就该以女主的安危为首任不是么?可这家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就那样潇洒的放她自生自灭了……
真是……好有个性的男主角啊……
李某人脸都绿了,在屋顶抖得跟个筛糠似的,身上披着段离宵的红衣,又散着一头青丝,此刻夜风骤起,她还得不时分神拨一下干扰视野的头发,模样实在狼狈的紧。反观月夜下只着中衣的少年,清俊姿态未减半分,就连眼底的焦虑都极好的被半垂长睫所掩饰。
两人一个瘫坐房顶,一个背身赏月,奇怪的场面,打不破的僵局——
“主上,少夫人她怎么……”夜巡的护卫惊见李冉冉摇摇欲坠的身影,硬着头皮上前禀报,心里却是哀嚎不已,为何最近总是碰上庄主夫妇的冷战画面,想装模作样的绕道开去貌似也不太可能,现在只希望庄主能够赐他一个字——
“滚!”
“遵命,属下立刻滚!”黑衣护卫松了一口气,满心欢喜的提着长剑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场面再度恢复平静,惟有树叶拂动时的飒飒声,混着某人越来越响亮的喷嚏,交织成不怎么和谐的乐章。
呜呜呜……好冷啊……
李冉冉吸吸鼻子,埋怨的目光逗留在下方的白色人影身上,见对方不惊不扰,依旧恬淡无谓,她忽而就没种的懊恼起自己方才的倔强。若是他真的生气了,那自己岂不是要在这冷飕飕的屋顶坐上一整晚?
像是感应到了某人的百转千回的心理活动,他倏然抬起眸对上她的眼睛,面上了然神色一掠而过,继而慢条斯理的倚靠到最近的古树干上,凉凉的道:“有话说么?”
拜托好歹也给个台阶下啊……李冉冉怒了,作为女人,该有的觉悟和矜持她还是有的,这事说起来也怪她太过无聊,拿自己的安危来威胁对方,但是、但是他也未免太小心眼了吧,她这么喜欢他,他安抚她一下会死啊!
“没话说,你走吧。”
段离宵颔首,淡淡道:“那我走了。”语毕旋身离去,竟是头也不回的决绝姿态。
李冉冉一下子就懵了,呆呆的坐在那里,挽留的话哽在喉咙里,半句都说不出。看着他的背影愈来愈远,她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很好,今天终于又重温一遍大学时同男朋友闹分手的感觉了,只是眼下她身中剧毒,过的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还要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冷战……越想越委屈,她气自己太胡闹,也气他太爱面子,于是只好含着食指来抑制啜泣声。
段离宵本来就内功修为高出常人一大截,就算此刻受着重伤,耳力也是极佳的,早早就听到某人隐忍的呜咽了。脚步不由自主愈来愈慢,最后顿住,他微抬高下巴,对着明月轻叹一声,随即脚跟一转,扭头正欲说好话,迎面却飞来不明异物……
“你做什么!”他眼疾手快反手握住,定睛一看才发觉手里的是瓦片,俊秀的眉紧拧,他往前走近,加大音量道:“大半夜你想把夜殿拆了不成?”
嗖,又是一块——
“你是不是疯了?”段离宵两手都抓着瓦片,实在难以理解对方在气些什么,他都准备妥协了不是么,女人怎么这般难伺候,想着想着,他的头又隐隐作痛起来……
李冉冉呼啦一下站起来,“我就疯,有种你别管我!”
激烈争执很快又惊醒了不少熟睡者,木窗开启的声音连续不断,不过显然众人在经历过上次庄主准夫妇的闹分手事件后有了极大的经验提升,见到眼前景象后缩脖子关窗那叫一个快。关键时候,怎能做炮灰,还是快快重新入梦,才是王道。
“你还扔?”白影窜上屋脊。
李冉冉拽着无辜的小瓦片,挺直脊梁道:“你让我不愉快了。”
他懒得和她做口舌之争,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物品,孰料锋利外边一不小心就在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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