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溜过!”
涤非毫不留情地反攻:“初二那年暑假,说好的一起录像厅,后来我跟小五小六都到了,你丫后来怎么着了!”
卫武赶紧帮腔:“对对,有这事儿——”
“哎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顾小白边说边看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女孩,“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甭他妈再翻小账儿了。”
就在他们三个斗嘴的时候,叶歧路和易云舒近乎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易云舒——”叶歧路干冷的声音在这一刻尤显突兀,就像充满魔力的开关,控制着其他所有人停止了动作不约而同地望向他们。紧接着叶歧路伸出一根手指,理直气壮地从上而下指了指易云舒的心口处,“我会让你深刻认识到你那句话的重要性。”
说完他就松开了手,再也不看易云舒了,径直走到左珊面前,倍儿有风度地微笑,“多谢你今儿的仗义相救,回头有时间请你吃饭,‘三刀一斧’随便挑。”
这变脸速度给左珊都搞得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
然后叶歧路一一对涤非、顾小白、卫武,还有顾小白现在去哄着的那个女生,微微点头示意,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涤非看着叶歧路潇洒远去的背影也有些无语,拍了拍顾小白的肩膀,“你们先玩着,回头甭忘了联系达哥,咱们再聚吧。”
还没等顾小白点头,涤非就凑近了顾小白的耳边,低沉声音带着不满,“不是我在背后嚼舌根,我说你那伙计也忒刺儿头了吧?现在好了吧,挺舒坦的事儿被他整了个不欢而散。这就是我哥们儿没想跟他一般见识,搁我真得先抽他两嘴巴子再说,什么玩意儿吧!”
顾小白无奈地耸了下肩,贼笑道:“他那人就那操行,估计是把你那哥们儿当成假想敌了,看左珊跟他聊得眉开眼笑那样儿,也不怪云舒上头,只能怪你那哥们儿条件好,让他有危机感了——其实这也是我的本意,我就是看你那哥们儿长得眉清目秀的,才挤兑左珊过去的,谁知道能变成这样,这摊儿怪我,玩大了。”
“…………”涤非算是听懂了。
敢情儿他妈的易云舒是喜欢那左珊,把叶歧路当情敌了!
涤非简直无语之极,也不知道该说左珊红颜祸水还是易云舒想得太多。
之后涤非就跟顾小白和卫武打个招呼去追叶歧路了。
当他追上叶歧路的时候,叶歧路都走到隆福大厦门口了。
夜空中的大雪还在飘扬着。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都没有再提前面的事儿了,推着自行车走过灌肠儿店,叶歧路还请涤非吃了份灌肠儿。
于是就在飘着大雪的深夜,两个男孩并排蹲在东四北大街的马路边上,用冻得发红的手端着热乎乎灌肠儿,一边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一边数着前面路过多少辆车。
涤非将碗里最后剩下的那点蒜汁儿喝干净了,砸吧砸吧嘴,“真好吃!要说灌肠儿还得是隆福寺的,别的哪都不好使。”
“别的地儿我连尝都不想尝。”叶歧路说。
涤非搓了搓手,笑道:“现在还不到两点,咱们说好的刷夜的,接下来你想去哪玩?这个点儿还开着的,估摸就录像厅、游戏厅、台球厅——对了,你会打台球不?”
“甭介,”叶歧路没直接回答涤非的问题,“乌烟儿瘴气的,今儿搓的火儿还不够多?走——”说着叶歧路就扶起自行车跳了上去,“干点健康产业,咱们上香山啊。”
“我操!”涤非立刻从地上弹了起来,激动地一扬手,“这好学生的小脑袋瓜儿是有点意思,琢磨出什么事儿都有点非比寻常不同凡响的味道,很可以,走着!”
就这样,叶歧路和涤非在最差的环境条件和最差的交通条件双重的阻碍下,毅然决然且牛逼哄哄地出发了。
只不过,当他们那群人之后无数次地聊起1988年的那个东四隆福大厦的夜晚,叶歧路和涤非二人都会不约而同地对他们后面这段“香山之行”避而不谈——当时他们觉得自己有多么的牛逼哄哄,后来就觉得当时的自己有多么的傻逼兮兮……
不过,这也算是青春故事的一种另类的延续。
香山坐落于北京西郊,在当时那个“出了二环就出了北京”的大环境下,香山对于大部分的北京人来说已经是个稍微有点距离的地方了,更别提是两个骑自行车的北京人了。
香山周围地势险峻,经过了四个多小时的奋战,好不容易骑到山脚下,涤非的自行车的轮胎偏偏被看不清的雪地里的异物给扎破了,力道还挺大,一下子就跑没气儿了,那车子沉得像绑了二百斤砖头,根本骑不动。
叶歧路只好陪涤非将车子锁在香山公园的自行车停车场里。
都到香山脚下了,在此处半途而废,两个人谁都不会同意。于是他们拖着已经冻得透心凉的身体又开始徒步爬山。
一步一艰难,等他们爬到山顶的时候,别说日出了,连个正儿八经的太阳都没见到——
是个下着雪的大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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