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走。
“阿迟,你下午去医舍干什么?”路上,赵小郭突然问道。
颜迟想了一想,道:“身体有些不舒服,去医舍看了看。”
赵小郭闻言,登时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
颜迟笑道:“没什么的,就是觉得头有些晕,大夫让我晚上少看点儿书,早些入睡。”
“这样的啊……”赵小郭放了心。
“嗯。”
“那————”赵小郭还要说什么,却忽然停了下来,咬着唇看着前方。
颜迟疑惑,抬起头。
江修玺一身白色斜领箭袖长袍,领子边缘处有金属链条,绣有如意纹的腰带敝膝,手里握着镀金翎羽箭。他大概是才练箭回来,看见他们时,神色冷淡。
颜迟感受到身旁赵小郭不安的情绪,她握了握他的手,安抚着他。
江修玺视线下滑,落到他们交握的手上,冷冷一嗤。
颜迟拉着赵小郭掠过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她深吸了几口气,转过身。
“江修玺。”这是她第一次念出他的名字。
江修玺拇指摩挲着挂在身上的箭囊,看也没看她。
颜迟微微出神地看着他,然后眨了眨眼,道:“我为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
江修玺懒懒地掀起眼帘,似有一抹讶异飞过眼底,转瞬又恢复了冷淡。
颜迟没再说什么,拉着赵小郭离开了。
江修玺伫立在原地,黑沉不见的桃花眼里划过什么东西,他停下摩挲着箭囊的拇指,垂下眼睫,盖住眼里的情绪。
————
“你要问什么就问。”颜迟对欲言又止的赵小郭说道。
赵小郭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犹疑,张嘴又闭嘴,反反复复了好多次。
颜迟见他这样,突然就明白过来了。她说:“你是要问我和江修玺的事儿?”
赵小郭没想到她会猜到,他怔了怔,然后“嗯”了一声。
“就是之前不小心得罪了他,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赵小郭低垂着头,半响不语。
颜迟有些奇怪,正想问他,就隐约听见他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你方才说什么?”
赵小郭突地仰起脸,说:“没什么,阿迟,咱们快回去吧。”
这一刹那间,颜迟心里忽地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她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很怪异,她好像漏掉了什么东西,却又抓不住线索。
她掩去那种莫名的感觉,只当自己多想了。
第二日,颜迟早早地就把赵小郭叫醒,去膳堂吃早饭。
颜迟要了整整两大碗白粥还有馒头包子,昨日几近一天没吃饭,今天一大早就被肚子里的叫声给弄醒了。她吃饱之后,长长呼出一口气。
赵小郭也吃得不少,应该也是饿坏了。
吃完饭后,还有好一会儿时间才上早课,颜揉了揉撑得涨涨的肚子,说:“我们先不去学堂,出去走走,消会儿食。”
赵小郭嘴里包着东西,点头表示好。
一路上,颜迟看见有在树下低声朗读的学子,有安安静静地坐在石椅上看书的学子,还有绑着裤脚练剑的学子。她不禁感叹,书院里的同窗们真是勤奋刻苦啊。
她的脚步放轻,唯恐打扰到他们。
等他们消完食,慢慢踱步行至学堂时,上早课也还有一些时间。
颜迟翻开书,看了一遍后,合上书,拿出纸笔,将刚刚记下的东西一一默写出来。
夫子今日要抽查这一段文章,若不会背,不会写的,要将整段文章誊抄一百遍交与他。颜迟昨日略略过了几遍,睡觉时又背了一遍,方才又注意了生僻文字,很顺畅地一遍默写了出来。她放下笔,一个字一个字对照检查起来。
才检查看到一半时,夫子推门进来了。
夫子上了半堂课后,突然先巡视了整个学堂,然后问道:“徐有途去哪儿了?”
学堂里议论纷纷起来。这可是今年开学以来头一次有学子旷课。书院里的学子通常是不敢不来上课的。因为,一旦不来上课超过三次,不仅会罚掉三个月的膏火钱,还会把这种恶劣的行为记在德业簿上。膏火钱倒无所谓,只是那德业簿上的记录关系到以后的科举考试,所以一般学子都是不敢旷课的。
那徐有途也真是大胆,竟然不来上课!
“谁同他一间房?”夫子又问了。
“夫子,学生和他一间房。”坐在前排的一个学子举起手。
“你可知徐有途干什么去了?”
“夫子,徐有途约莫还在————”他还没说完,就只听见门被一推,有人进来了。
“夫子。”徐有途捂着肚子进来了。
夫子严肃道:“为何现在才来?”
徐有途哭丧着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夫子,学生吃坏了东西,现在肚子才好受些,学生请求夫子的原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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