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要抱手跺脚。但多年的修养和风度不允许他这样做,即便冷的牙齿打颤,依然笔直挺然的站在寒风中。
墨玉一样漆黑的眼睛突然定在一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从目光尽头走来,是郁子绪。
他多年的友人,也是曾经最默契的搭档。
差不多五年前,祁月也是一名职业选手。他打的位置是辅助,而郁子绪是adc。
那一年他们排除万难终于走到k赛区的tk差不多才刚刚建立全球赛赛制,tks战队还没有创造三冠王的壮举,他们也凭着一腔热血在自己的战场上肆意拼杀,无所畏惧。
现在想来,那几乎是他们最可能夺冠的一年。
彼时双方比分25最后一场,双方机会对等。可在这最紧要的关头,队里重要的dc,也就是年轻的郁子绪接到一通电话后,毅然决然提出退赛。
决赛的最后一场,中场五分钟休息时间,大家都在激烈讨论下一场的战术并互相打气。在一边打电话的郁子绪挂了电话,神色茫然的走到人群中间,讷讷道:“教练,我不打了,我要回国。”
人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一脸惊诧的看着郁子绪,热烈的气氛瞬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顿了几秒,胖胖的教练走出来,大掌用力拍了拍郁子绪肩膀,笑道:“阿绪说什么傻话呢?是不是太累了?还有一场,不管结果如何,打完我们就回家。”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缓解空气里的尴尬。
只有郁子绪一个人没笑,冷冷拍开教练的手,转身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背着包就往外面走,走之前只说了一句话:“教练,我不打了。”
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愣了,以至于无人反应过来阻止这可笑的一切。只有队里的辅助,也是跟郁子绪关系最好的祁月突然追出去,叫住他:“子绪,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拿冠军?你到底在闹什么?你......”
祁月顿住,忽然说不下去。
面前的郁子绪,一直开朗爱笑、性情豁达的郁子绪,队里气氛的调节者,他心底最好最厉害的adc双手紧握成拳,身体颤抖,眼泪鼻涕混做一起,哭得像个傻逼。
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年轻的祁月并不知道好友正在经受怎样的痛苦。双手无措的在身上摸了摸,递过去一张纸巾:“别哭了,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郁子绪没有理会他伸过来的手,只是抖抖索索的从兜里摸出手机,又抖抖索索的点了半天,将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语气悲切:“我妹妹,就在刚刚,她死了。”
说完抽抽搭搭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跟别人说。”
祁月眼眸触到照片的一刹那瞳孔猛地一缩,立刻移开,身体再也动弹不得。郁子绪没有再说话,头也不回的从他身旁走过。
那之后,替补adc上场,在二十分钟时便被对手打得溃不成军,直接推平基地。
祁月的冠军梦从那一刻就碎了。
回国后,国内骂声一片。质疑教练临时替换选手的决定,俱乐部顶不住压力,直接将郁子绪执意退赛的始末揭露,至此郁子绪这个名字便在l臭了。
曾经的郁神,一度差点成为世界第一adc的天才选手成了人人喊打的懦夫、作逼。
人们一边骂着,一边等着他回到l,继续喷他。
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
离队三天后,郁子绪终于和俱乐部联系,然而第一句话就是要解约,愿意赔付高额违约金,但绝对不会再玩游戏。
祁月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大家都以为他对自己的搭档彻底失望,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根本开不了口。
很久以后,他都还能想起那张照片里的女孩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极为好看。一头海藻一般的乌黑长发狂乱的铺散在冰凉的地上,与浓郁的黑形成强烈对比的是鲜艳的红,火一般炽烈的红色从女孩儿的腹部一路蜿蜒,拖成一条绮丽的红色丝带。
子绪的妹妹,不是自然死亡。
祁月从久远的回忆里回神,男人也刚好走到他面前。
郁子绪伸手在祁月眼前晃了晃,语气一如多年前的熟稔:“祁月,发什么呆?认不出我了?”
祁月抬眸,曾经爱笑的少年脸上稚气散尽,多了忧郁,眼底炽烈的光也缩成一小团蛰伏在眼眸深处,透出几分难言的颓废。
小个子教练强忍着寒冷从兜里伸出手扶了扶宽大的黑框眼镜,面无表情道:“你化成灰我也认识。”
郁子绪笑了笑,弯腰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浑不在意:“我的车停在那边,跟我走。咱们得快点儿,我锅里还炖着汤。小纯回家要是没饭吃,会闹。”
祁月教练觉得有些不对:“小纯?”
郁子绪看他没跟上来,停下来等:“哦,忘了跟你说,就是我妹妹。刚毕业就失业,现在天天在家撸猫遛狗。”
祁月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动了动唇,忍不住问出声:“你的哪个妹妹?”
郁子绪好似丝毫没有看出好友的异常,大咧咧道:“还能是哪个妹妹?我就一个妹妹,郁纯。”
“你......给我看过照片的那个?”
郁子绪淡定点头,忽而凑近眯着眼睛朝祁月低声道:“嗯,就是她。”
祁月教练觉得好友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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