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允祥吩咐车夫启程。洛灵琢磨着他方才的话似是想到什么,掀开窗帘探出头去:“十三爷。”允祥闻声忙凑了过来。
“十三爷,皇上最信任、最倚重你,国家大事你为他撑着一半儿,玉儿和小湄还要指望着你,就连十四爷说不定哪天也要等着你来保全,你身上的担子不轻啊。十七爷年少有为,有勇有谋,有什么能帮着你的,让他多分担些。”洛灵想着这些年与允祥似兄似友的情义,临别之时也不免感伤:“这一去还不知是否有缘再见,十三爷,千万保重。”允祥心中感激,用力点了点头:“珍重。”
望着远去的马车慢慢消失在视线中,允祥终于松了口气:“走吧,能离开未尚不是一件幸事。”掉转马头,在回城的路上行近了不久,已能隐隐看到城门。允祥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压抑感迎面而来,猛然勒住了马,想着洛灵最后跟他说的话,深深叹了口气。
允祥回到宫里,让允礼先回去,自己独自去见了雍正。
“皇上,允禩已押入宗人府。”
雍正提着朱笔,眼光没有离开奏折:“嗯,你歇着去吧。”允祥抬头看着他,有些犹豫,雍正还是没有抬头:“还有事?”“没有。臣告退。”允祥忙行了礼,快步退了出去。
雍正抬起头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身影,长出了口气,继续低头批阅奏折。
允祥没有回府,而是急急地去了公主府。玉穗儿大病初愈,身子还虚弱得很,此时还未起身。听素绮说允祥到了,心里一惊,忙披衣出来见他:“哥,出了什么事?”
允祥见了她憔悴的面容,叹了口气:“早知你病得这么重,我就不来了。”“快说呀,是不是八哥出事了?”玉穗儿拉着他的手急道,素绮见状忙摒退了其他人,房间里只剩允祥、玉穗儿和她三个人。
允祥点了点头:“八哥降为民王,已被押入宗人府了。”“四哥还是不放过他!那灵儿呢!”玉穗儿脸色惨白,险些跌坐在地上。允祥和素绮忙扶她坐下:“我就是来告诉你,灵儿已经离开京城了,而且,她已经有了身孕。”
玉穗儿眼光一亮,惊喜抓住允祥的手:“天啊!她有了八哥的孩子,难怪她会同意离开。哥,我就知道你会帮她。她去哪儿了?有没有留信给我?”
允祥轻笑着点了点头:“她去了苏州,八哥早为她安排好了去处,我日后会告诉你她的行踪。她临行前让我转告你,你这个妹妹,她会永远记在心里。”玉穗儿眼圈一红,含着泪点了点头:“我明白,她的心意我明白。”允祥点了点头,放心地回府去了。玉穗儿送允祥离开,便去了佛堂,恭敬地跪在佛像前,双手合什,轻轻闭上了双眼:“佛祖保佑灵儿,一路平安。”
允禩被囚宗人府,身边的两个太监,知他获罪甚深,对他根本不闻不问,每日除了送茶送饭,就见不到他们的人影儿。允禩对此到是不以为然,乐得清静。玉穗儿听允祥说宗人府中阴冷潮湿,让他带了两件冬衣给允禩。
允祥推开囚禁允禩的院门,只见满地的尘土,破败不堪,不禁心头火起:“这儿谁当职?懒得你们连院子都不打扫!”喊了两声,根本没有人应。允祥冷哼了一声,走到屋前推开了门,一股子霉味儿迎面而来,就算允祥当年也住过宗人府,也没经过这样的环境,忍不住皱了下眉:“八哥?”
允禩正斜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枯树出神儿,听到允祥的声音,忙站了起来:“十三弟!”话说得有些急,忍不住咳了起来。允祥忙上前扶他坐下:“怎么咳开了?这班子奴才都死绝了?”
允禩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他们不来烦我,到也清静。你怎么来了?”
允祥看着屋内只有一张床,虽不象院中一样脏乱,也是有一阵子没人收拾了,不禁叹了口气:“玉儿听说这里潮湿,让我带两件冬衣给你,还有几本书。”
“难为她。”允禩接过包裹,感叹道:“你们兄妹,是一样的心境一样的脾气,代我谢谢她。”
“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你瞧瞧,我看着你脸色不大好。”
允禩摇了摇头,眼光扫了扫窗外,低声道:“灵儿?”
允祥点了点头,却没有言语。允禩会意,释然一笑:“哪怕明天就要我的命,我也没什么好怕了。”
允祥笑了笑,从怀里取了洛灵留下的荷包递给他。允禩微愣了一下,便笑着接了过来,郑重地放在怀里。
“八哥,你不怨吗?”
“怨过。”透过破了的窗纸,允禩看着窗外的萧索院落,神色肃然:“当年因为额娘,我怨过皇阿玛。正是为怨,我才学会去争,跟所有人争,也只有如此,才能让额娘不再被人轻视。”
“八哥,你做到了,在咱们这些兄弟里,没几个强得过你。”
允禩摇了摇头,苦笑道:“不用宽我的心,事实上,四哥和你都强过我,就连老十四,都比我强。”
允祥笑了笑,没有说话。允禩看了他一眼,长出了口气:“我争了一辈子,起初确实为了额娘,但到后来,却越陷越深了,变得每一步都去谋划,去算计,停都停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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