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想带给李之源, 这么走一趟, 回去拿菜时间正好。
第二日, 二人在知州府中议事。
“昨夜你带回来的饭菜很热,看来你并未在康郡侯府中久留,怎么, 人家专程请你过去一遭,你就这般无情?”
“我若是对他有情了,今日还能跟你在这儿议事?”陆檀笑笑,道:“昨夜他请我过去, 说皇帝给了我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还说郡侯一废,下一个就是我们这些官居二品的侯爷, 暗示我与他站在一条船上。”
“他说得这样明白?”谢宣似乎是有些诧异,然后哂笑道:“本来以为东南三洲这么多年能兴盛至此中间少不了这些郡侯的功劳,这两日康郡侯倒是让我反思了。好歹也是三洲中最大的一支,论能耐应该最盛才是, 结果使的都是些下作本事。让瓜洲的府兵围府衙,派人来刺杀我们,如今又明目张胆拉拢你,他脑子里装的是浆糊么?昨日看他年资尚浅还以为他是个英才,今日才知是个不知变通的蠢材。”
“这你也不能怪他,康郡侯府也是去年才换了管事的,老侯爷一辈子就只有这么个儿子,大概也是知道自家的孩子不争气暗自帮他培养了许多帮手,只是他上位不久就碰上这等事,他怕也是不想到时候被人说是郡侯府败在了他的手上。”
“如你所言,那呆子便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所以刺杀也好,围府也罢都是他周围的人想出来的?”
“倒也不是,他只是激进了些,其他的不敢说,刺杀一定是他自己的主意。只要我二人死了,《保侯令》怎么也得推迟个三五七年才能重新提出来,不过他能请来那么些人,郡侯府的家底看来的确不错。”
“照你这么说,我二人此行怕是凶多吉少,近来可有收到什么风声?”谢宣有些忧思,他总觉得这事情不会如表面这般简单。
“暂时未有消息,上次他买通的人大部分也都不是熟悉的庄子上的,还有一事蹊跷,他们上次虽刻意了收敛了些,但是他们所用的招式并非是大齐的,反而像是瀛国的,这是流风昨夜跟我说的。”
“瀛国,呵呵,这康郡侯难不成为了保住自己的爵位还能叛变不成?《保侯令》之所以可行是因为各郡侯大都会选择明哲保身,如今皇上并不是要削了他们的爵位,而是他们子嗣的,所以大多数人不会奋起反抗。但是如果有人带头就不一定了,此事要尽快禀告皇上,不知黎兄近日可有时间过来走一遭了。”
“造反我估计他不敢,千算万算他东南三洲的府兵也敌不过十万精兵,而瀛国皇帝据我所知并无要涉足大齐的意思。我想他应该只是想要我二人的性命,并以此为砝码,让皇帝废了《保侯令》。”陆檀起身走了一圈,拍拍谢宣的肩膀,道:“谢兄,如今最危险的不是大气江山,而是你我二人。”
那日之后康郡侯府的人再未来过,谢宣发布了整兵的公告,几日过去府衙门可罗雀,即便有了几个过来登记的,许多都是看到谢宣开出的条件诱人过来行骗的。整兵效果不佳,谢宣并不担忧,第二日他就送了密保给景文昊请他让黎永带兵过来走一遭,之后便亲自带人去了康郡侯府上让他交了花名册出来。
从要到花名册那日起,一行人便过上了游荡的生活。从整兵公告下达之日起,府兵都被放回了家,谢宣带着名册,根据上头的地址,一家一户亲自去问。最开始的时候总是困难的,那士兵本是本地的一农户,这两年郢州的受益越来越依赖于海产,前几年他正巧遇上府兵招新便去了。
谢宣带了四十骑兵出来的,士兵看到这架势显然被吓到了,楞在自家房前,以为是遇着抢劫的了。“各位好汉从哪里来,我是郢州康郡侯家的府兵,请各位给个面子到别处去讨生计。”
“《保侯令》钦差谢宣,找的就是康郡侯家的府兵。”谢宣下马,又从旁边马上牵着李之源下来了,才走到他跟前问:“能否进院中说话?”
士兵忙不迭点头,将谢宣一行人迎了进去,大嚷着叫自家媳妇儿端些茶水出来,颇为局促地站在一旁。
谢宣请他坐下说话,他也好一番推辞才坐了。
“官爷今日来有何贵干?”
“你放松些,今日过来只是想问你前些日子府衙出的整兵公告你可看了?”谢宣语气尽量温柔,不想做出一副盛势凌人的模样,太有压迫感。
“回大人,草民,草民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关系,今日我便告诉你。当今皇上圣明,推《保侯令》,这其中与你有关的不多,你只要知道郡侯不能再养府兵就好。”
“大老爷不行啊,大老爷。”府兵连连拒绝,到最后更是直接跪到了谢宣的跟前,抱着他腿道:“大老爷,求大老爷放过草民,放过草民一家啊。”
谢宣双手扶着他,道:“你先起来,不养府兵又不是要断了你们出路,皇上想了许多法子,你先起来听听再说。”
奈何那府兵没有半分为兵者的骨气,自己趴在那儿不说,自己媳妇儿端水出来,干脆拉着自己媳妇儿一起跪在谢宣跟前哭,媳妇儿又唤了自家的孩儿出来,最后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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