潢长栖殿,排练歌舞,各宫裁衣,报备账目,…忙得不可开交。
暖依院中也沾了喜气,芢秀一大早就将院子中的下人们都叫了起来,挂寿符、取灯笼、扫洒院落。
茗毅洗漱完毕,出门看到人们忙碌的样子,有些迷茫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见他愿意主动开口,灵染自然惊喜,走过去接过绿贞手里的夹袄给他穿上。
“今日姐姐们要将年前贴的年画除下来,换成寿贺用的喜画,小公子,咱们一起过去瞧瞧,挑一个好的,贴在清雅轩上好不好?”
茗毅现在所住的,便是清雅轩的厢房,因为宸妃宫中常年熬药、在加上眼疾的原故,圣上并没有在暖依院中安排其他嫔妃居住,留下的西厢和玉阁还空着。
茗毅拉着灵染的衣袖,目光被一堆彩色福寿串子吸引,言诺体察人心,当即便招手让茗毅自己过去挑一个玩儿。
“小孩子,要红色才喜庆一些。”红毓虽是这样说,但却将面前红黄绿蓝粉五种颜色都摆成一排来让他挑。
茗毅最后将一个蓝色的拿在手中,上面丝线织的整齐匀称,不过巴掌大小,却将那飞鹤勾的栩栩如生。
“茗毅还在为娘亲服丧,所以只挂这个到房里就好。”
红毓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话来安慰,终究因为木纳的性子,什么都没有说。
“哎,茗毅是个孝顺孩子,倒让我想起我家阿弟了。”紫桑叹口气,偷偷擦了下眼泪:“我走的时候他也像你这么大,我入宫两年,不知现在还记得我否。”
言诺见喜庆的气氛快要变味,忙笑着点了下紫桑脑袋,嗔骂道:“得得得,当年不知哪个要和司运同家的小儿带着弟弟私奔,别说两年三年,十年八年你阿弟也忘不了你这浪荡蹄子。”
众人被逗得乐了起来。
“哎呀,那…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紫桑红着脸跺脚不依,言诺哪里受得了她来闹,只好一味闪躲着求饶。
“染姐姐,咱们去那边亭子吧。”茗毅低着头,扯了扯灵染衣袖。
“嗯。”
暖依院右角有片凸出的空地,也不知是谁突发奇想,造了座凉亭出来,四面桂槿花相绕,夏日早晚定是极美的,但这个时节,只有些不太明显的枝桠长在干枯的树杈上,有些单调的凄凉。
“姐姐,我是不是很扫兴?”茗毅呆呆的坐到石凳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灵染知道他是因为刚才惹得紫桑差点哭了,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忙柔声安慰他:“紫桑姐姐不过是睹物思情,想起自家弟弟罢了,她那样的性格,指不定现在就忘在脑后了,你要还惦记,那就是自己寻不开心了。”
茗毅叹了口气,小脑袋看了眼四周,厌撅撅道:“姐姐,你说我们是不是要永远呆在这儿了?可我想去找我父亲啊。”
灵染摸了摸他脑袋,师兄这样敏感脆弱的性子恐是天生的吧。
“毅儿,你相信菩萨吗?”
“嗯?”茗毅不解的看她。
“那日我拜了金身菩萨,她说用不了多久,就带你我出去,到时候我们去找个厉害的人,学些本事,就去找你父亲好不好?”
“真的?”
茗毅眼里迸出一道光,他虽然不信菩萨,但他信灵染。
灵染也自然不是随便哄哄他的,对于她来说能把她们救出苦海的,可不就是活菩萨吗?管它是什么目的呢。
“当然是真的了,他会教你认字,教你学骑马射箭、机关奇巧,他会的东西多,也很疼你,他大概有十间房那么多的书,专等着你去看,否则就要霉在深界中了。”
“哇,那毅儿能看过来吗?”茗毅仰着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样子,终于有了些孩童的天真烂漫。
“毅儿当然能,毅儿还得学本事找父亲呢,只是…你得答应我,这件事不能和别人说。”
茗毅眨了眨眼:“为什么啊?”这么开心的事,为什么不能与人说?
“因为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说不得。”
“嗯嗯。”茗毅忙用手捂住小嘴,乖巧的样子异常讨人喜欢。
只是这样又让她想起上一世惨死的伏邛,他一介游散人,就算出得宫去,自己也不敢保证能找得到他,但愿…茗毅和他师徒缘分还像上一世那样吧。
“姐姐,你喜欢皇宫吗?喜欢我们住的这里吗?”
喜欢?谁会喜欢埋葬自己的坟墓?
灵染回过神,苦笑了下,她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连命都快要保不住了,谈什么喜不喜欢。
“我…”
正这时,凉亭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咳,言诺用手帕掩着唇缓缓走上来,前面是面色严肃的封沐影,两人显然是听到了茗毅的话。
灵染有些紧张,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听了多少去,还是自己太大意,光顾着哄茗毅开心了。
封沐影免色很不好看,将目光投到茗毅苍白的脸上,声音冷淡道:“你父亲把你托付出来,不是让你整日胡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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