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转了一圈,抬头猛盯住他:“你怎么会去找钟越?”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问题,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顾自地说了开去:“也想能帮上你什么忙,不想看到你不开心。我去找过他好几次,碰到过他二叔,是他二叔说有办法救他出来的,问我愿不愿意帮忙。我想如果钟越能出来,你一定很开心的,本想给你个惊喜的,可是,对不起……”
看着他脸都憋得通红,我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你还是先休息吧,下次再跟我解释好了。”
他摇了摇头,伸手摸到了我的指头,微微用了力气勾得紧些,这才开口:“有一件事还是要告诉你,但你听了一定不高兴。”他抬眼看了看我,见我表情正常,这才继续下去,“钟越让我转告你,不要再去找他了,彼此不如好好地重新开始。乐遥,你先别不开心,这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你要想去找他,你随时都可以去,只要你开心对不对?但是乐遥,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不要再被这些肮脏的东西牵绊,那样的话,当我去见林尚的时候,我就不会觉得愧对他了,好歹林乐遥这个人,我还是把她照顾得挺不错的。”说着,他勾起嘴角心满意足地笑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仿佛此时此刻跟他提及钟越都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他说话都那么艰难,可却还是不断地重复着只要我开心,而我林乐遥,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只要坤子开心这件事。我只知道遇到麻烦了就找他帮我解决,被人欺负了就找坤子来替我报仇,他仿佛是个无所不能的超人,随叫随到,发射个信号他就会飞到我身边。可是,超人坤子,你开心吗?你快乐吗?在你拯救林乐遥的世界时,你真的没有过一丝一毫的不甘心吗?
我低头看着他那张大大咧咧的笑脸,突然很想掉几滴眼泪,但他一定会说我矫情。于是我拼命地把眼泪给挤了回去,对他露出一个很夸张的笑容,然后点了点头:“好,我答应钟越了,我也答应你了,我一定会好好地生活。”
听到我的回答,坤子满意地笑了,脸上仿佛笼罩着一层温暖的光。他拽了拽我的手指头,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问我:“乐遥,你真的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了吗?”
我连连点头:“我记得,我当然记得,那时我和林尚刚刚在一起没多久,你特意来蹭饭……”坤子笑呵呵地听着,眼皮却沉沉地耷拉了下去,我急忙掐了他手心一把,“你别晕!你他妈别晕啊!我继续说给你听啊!”
他又慢悠悠地睁开了眼,对我露出一排大白牙来:“我在听……”
“当时你穿得可拉风了,那t恤大得都套到膝盖下面了,吃相也很糟糕,一碗牛肉面被你两分钟就解决了……”
我还在絮絮叨叨地说,可坤子却又闭上了眼睛,勾着我手指头的手也突然一松,重重地跌落下去。我望着窗外那没有叶子的树,还有远方发白的天空,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这么过去了。
r 15.水来,我在水中等你;火来,我在灰烬中等你
01
坤子离开后很久,我都不敢去看天,我怕一看到天,就会看到坤子的脸。他是我青春过往中的那一抹蓝,可是现在,所有的颜色都褪去了,只留下一片茫茫的白。
程程的酒吧被吊销了营业执照,但幸好她并没有被连累到。后来我们坐在那间准备搬迁的酒吧里,身边是随便架起来的椅子和柜子,程程给自己调了一杯甜百利,然后喝了一口,随后骂我:“林乐遥,你真没种,原来你一直喝的都是这种带奶味的酒!”
后来我们喝了很多的青岛啤酒,那是坤子的最爱。他喝啤酒时的样子,特别爷们儿,从来不拿杯子,直接对着瓶口灌。他向来看不起小家子气的人,尤其是男人,所以程程这种很男人的女人,一向很对他的胃口。
我曾经问过他,既然对胃口,怎么还是掰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程程,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实在太爷们儿了,我感觉自己在玩断背一样!”
显然,他的下场没有最惨只有更惨了。
我回头张望了一眼这个酒吧,从前那样热闹,现在也还是萧条了。而我们此时所在的包厢,除了现在的我和程程北野,还有坤子施维,还有祁嘉周律,还有钟越。可是,突然一下子仿佛所有人都不在了。
那天我和程程喝忧伤了,抱着啤酒瓶子又是唱又是叫的,北野一直沉默地在旁边看着我们。我和程程唱了很多很多的歌,甚至还有当初高中的校歌,她唱得狼血沸腾,我唱得气吞山河。
出酒吧的时候,我一个人朝着钟越的公寓走去。自从坤子把那把钥匙带给我之后,我一直都没有勇气去他的公寓。因为正是这把钥匙,把坤子从我们的生命中彻底带走。甚至在我盯着那把钥匙发呆的时候,还能隐隐约约看到残留在上面的血迹,只要一想到,我的心就会紧紧缩成一团。
那条路我仿佛很久没有走过了,因为酒精作用,浑身都是滚烫滚烫的,可是脑子却一直很清晰。打开门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一阵尘土扑面的味道,钟越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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