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中一片静默,大家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只在心中盘算小九九。方文想的更多,拓跋宏之言一出,他就想到了问题的根源,太子赵显成!
拓跋宏是聪明人,聪明人不打没把握的仗,不做没意义的事。如果这件事情还有可能赌上性命,或者一国之利,那他必然是有相当的把握。
拓跋宏敢威胁景阳,可以肯定,他做出的准备必然不少。但这些准备中,一定会有一个核心点能够威胁到景阳,真正将一定的把握攥在手中。
国力!拓跋宏的果敢,来源于他了解到了大乾国力几何,敢于冒险一赌。否则他不敢请求夷王派兵西州,打着增援大乾的旗号两方得利。而窥得其中究竟的突破口,只能是赵显成。
方榻上,景阳显然也想明白了这点,饶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帝王,也是面沉如水!
自己的儿子,国家嫡长子的太子,名义上的国之储君,竟然犯下这等昏聩之事,他的心情一定不会太好。方文估摸着,这会儿景阳剥了赵显成的心都有了。
“臣使有心,这几日定是劳苦了!”景阳言语平静的令人发指,若有所指的说了一句,便转向牧麟,“牧麟,你可有话说!”
“启奏陛下,臣无话说,一切请陛下决断!”牧麟道。
“方文,你如何想的?”牧麟如此不配合,景阳只有转向方文。
“启奏陛下,微臣觉得不可!天子一言九鼎,岂能因番邦求亲更改昭谕。我大乾兵锋所指万邦臣服,小小蛮族自然不在话下,拓跋兄大可不必操心!”
方文的话说的很明白,通俗点说就是你丫的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得太宽了。这话听得拓跋宏嗤笑,景阳却面色不善。
原因无他,景阳想要的效果没有达到。他要方文拿出制衡八万兵马之法,虽然大乾经不起另一场战争,但方法不能没有。景阳知道方文能做到,因为连弩是他所造,此物便可。这是为大乾保存颜面,不被他国小觑的颜面。
只是方文并没遂他的心愿,而是嘲讽拓跋宏两句,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
冷哼一声,景阳道:“臣使听到了,我大乾何须夷国兴师动众,你们多心了!”
“天子陛下多虑,为您分忧乃我夷国之任,何须见外!”拓跋宏干笑道。他相信打钱国力亏损到这种地步,景阳会郑重衡量他的话。
“你有心了!”景阳再次如是说道。
“不敢!一切还望天子陛下成全!”
“朕昭谕已经下达,焉有收回之理?但你真情之心却也难得,不可枉费,此事容以后再做商讨!”
这已经是景阳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拓跋宏也知道不能将他逼得太紧,今天已经是难得的胜利。
“臣使谢过天子陛下,如此,臣使便告退了!”
拓跋宏离开后,景阳的怒火噌的一下涌了上来,抓起桌上杯子仍向方文。方文没有躲,站着挨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溅落的衣服上。
“方文,你可知罪!”
方文恭敬躬身,“臣不知罪!臣已经尽力,今日之事错不在臣,他人暗中将消息透露”
“混账,你还敢狡辩!”景阳怒火中烧,身子气的发抖。他自然知道错在赵显成,但如今他哪有这个闲工夫管这个昏聩儿子,赶紧想法解决才是正途。
此事归根结底,还在牧麟身上。景阳已经感觉到了,牧麟似乎并无与拓跋宏争斗之意,连带着方文也不再有争锋相对的敌意。
“臣不敢!”
“不敢,天底下还有你不敢的事!你个混账,看管不严让拓跋宏窥得端倪,还敢抵赖,真当朕不敢杀你!”
“臣知罪,求陛下责罚!”方文心中一沉,神态十分恭敬。
“哼!”重重一声冷哼,景阳压下心中怒火,“你还知道怕,还知道求罚,早干什么去了?如今一个外化猢狲都敢骑到朕身上,当真岂有此理!”
方文又道:“此乃臣之罪,臣求陛下责罚!”
景阳楞了一下,今天的方文有些不对劲。平日中他不是这样,虽不说是巧舌如簧,却也说辞颇多,尤其关于惩罚,更是极力避免。
可今日有些不对头,他这求罚一反常态!
“怎么,你不是一心要插手此事的吗?如今事到临头反倒不争了,眼睁睁看着拓跋宏威胁朕,是何意思?”景阳眯着眼睛,有些冷峻。
“臣并无此意,插手乃事出有因,放手亦是事出有因。没有争下去的必要,臣不敢争!”
“什么意思,说明白点!”
这时一直沉默的牧麟突然上前,跪下道:“陛下,这是臣的意思!是臣不愿再争。”
这回景阳彻底傻了,牧麟婚事是他亲封的,按理说清昶已经是牧家的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戴绿帽子,他竟然无动于衷,这不可能啊!
景阳心中嘀咕,莫非还有真不知道的事情?
“为何,你可知这回令你牧家颜面扫地!”
“臣明白,但臣看得开。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抢来也不是,反而要为此背上莫须有的大罪,划不来!若是要我整日对着异心的妻子,臣怕也做不到。”
这回景阳明白了,这小子是在在意方文。他怕方文因此出了事情,甚至危及生命。
“你父亲知道你的吗?你这是有辱门风!”景阳很生气,狠狠瞪了方文一眼。他感觉这小子很奇怪,凡事和他有接触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的改变。眼前的牧麟就是,竟然敢出这样的荒唐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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