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再想及一年前的时候,自己还在他们娘俩手底下受磋磨,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吧。
程殷依旧抖着唇,一会儿看陆荷的肚子,一会儿看向陆荷,全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一旁宝如见此,眉头皱皱。
她心知,有些话大姐不好说,她和离再嫁,本身就容易被人诟病。程殷程母所可恨,到底是前夫前婆婆,如果陆荷态度强硬做了恶人,以后不定被人怎样戳脊梁骨。
故而,在陆荷开口之前,宝如便拦住她,自己站了出来。
看了看左右围观的人,宝如低头对程殷道:“我大姐早就跟你和离了。你当初联合那个寡妇,差点逼死我大姐,甚至还用生不了孩子做借口,在外面到处败坏我大姐的名声。如今大家也看到了,我大姐身子好好地,肚子里已经怀上了小侄子小侄女,可见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欺压,全都平白受了。程殷,你好歹曾经是读书人,若是还要点脸面,就不要再纠缠,合该一别两宽才对。当初我们两家你告到衙门,纯粹是气不过姐姐这些年受的罪。如今你罪也受了,报应也得了,我们陆家也不会再计较往事。只是有一点,陆家陈家虽然重视名声,但也不是欺软怕硬的,你若是仗着自己是男人,还想败坏我姐姐的名声,还想着从这边捞什么好处,那我告诉你,绝无可能。”
宝如如此一说,刚刚还指指点点、觉得陆家有些仗势欺人的人,看着陆荷的肚子,顿时没了声音。
是啊,这个才是苦主啊。
不能因为人家是女人,就苛待陆荷、宽容程殷啊!
“我……我……”
程殷一个劲儿的“我”,原本就有些恍惚,被宝如大义凛然训斥一通,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他们是听到陆二郎中举的消息,才来的。
想着陆二郎中举后,定然会更加在意名声,肯定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对簿公堂,任整个府城的人议论。
明明来的时候,已经跟程母想好要如何扮可怜,就算求不得原谅,但能借机捞一点好处也是可以的。
但谁能想到,陆荷竟然怀孕了呢。
看着陆荷的肚子,程殷脑子里不禁想,如果当初没有跟那寡妇勾搭在一块,现在日子会怎样。
陆荷性情柔顺,持家有方,即使过不上大富大贵的日子,但有儿有女,想来也是幸福的吧。
程殷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此时此刻,再多的算计,也全都说不出来了。
“弟妹,跟他说什么废话,要是不服,我就用拳头将他打到服。”
陈乔将陆荷牢牢护在身后,眼见程殷程母东倒西歪的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模样,只当他们是在装可怜博同情,眼里瞬间闪过愤然和嫌弃。
好歹也是读书人,读书人的无耻,他再次见识到了。
陆二郎拦住陈乔:“姐夫,不要冲动,为了这样的人,毁掉自家的生活,得不偿失。”
说完,他看向程殷和程母。
这两人哭的这么凄惨,看起来倒不像是来找茬的。或许一开始是抱着找茬的目的来的,只是从大姐出现开始,两人心中的城墙便轰然倒塌了。
陆二郎明白两人是为什么哭,真正见到陆荷大着肚子的模样,再想及如今凄惨的生活,任谁都会崩溃后悔的。
不过这件事,却跟他无关了,陆二郎对谁同情,都不可能同情这两人。
只是为着大姐以后的平静生活着想,陆二郎想了想,转瞬有了主意。
他叹声气,道:“程殷,好歹是斯文人,何必闹到现在这样的地步,让人笑话。你心里也清楚的,无论如何,都回不到过去了,给自己留一些体面吧。”
程殷闻言,倏忽一怔。
陆二郎也没看他,叫来王二他们,让两人取了两块大木板过来,又随手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拿出约莫十两银子。
周围人对陆二郎这个举人老爷本就尊重,见他这般模样,全都好奇的很,伸长脖子去看他要做什么。
陆二郎把那十两银子交到了程殷手上。
“拿着这钱,走吧。”
陆二郎道:“以往的恩恩怨怨,早在年初的时候,随着知府大人的判定,全都结清了。今日的事,陆家不想再细究,就当是给大姐肚子里的孩子积福了。你拿着这银子,带着你娘到其他府谋生去吧。我会让王二他们把你们送到别府,以后没人知道你们二人的过往,你自己又读过书,有了这十两安家银,只要好好上进,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落魄……”
周围百姓听了,全都睁大眼,有些不敢置信,然后全都赞陆二郎厚道。
以德报怨啊!这可就是以德报怨啊。
连程殷程母两个人,也全都怔住不哭了,愣愣看着陆二郎。
陆二郎倒没觉得自己多厚道,也没有以德报怨的想法。
他只是深知狗皮膏药的难缠,再者,若是将人逼太紧,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这世上,从来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一些小恩小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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