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陵把颦儿搂在怀里,让颦儿紧贴住他的胸膛。颦儿依偎着他,像一个婴儿贴在了母亲的怀抱,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睡眠。
杜陵搂住颦儿,他也想睡,却久久不能入眠。他心里想着颦儿离家之后的这段经历,对这孩子该怎么办呢,她太依恋他了,心里已经装不下别人。硬要她嫁给一个她不爱,不喜欢的男人,对颦儿是不公平的,是痛苦的。马克思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可是她爱恋的人又偏偏是自己,他和他相爱似乎也是不道德的。这真是进退维谷,该怎么办呢?lún_lǐ,道德,lún_lǐ、道德,自己也爱她,但却是违背lún_lǐ道德的。怎么说,他也是她的继父,这是铁的,怎么也抹杀不掉的事实------自己该怎么办?杜陵向自己不断地发问着。他忽然想起了发生在自己家乡的那个,对他一生的lún_lǐ观产生过极大影响的父女luàn_lún的故事,那个被丈夫私设劓刑残害的妇女,如果说,那对父女是不道德的,那么,更不道德,更残忍,跟可恶、可恨的却是那位私设劓刑的坏丈夫,他更不算人,但那时却没人去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人们甚至对他怀有同情之心,赞赏之意,这是个什么逻辑啊?简直荒唐透顶!
在杜陵决定撰写那部心理学著作时,为了在性lún_lǐ心里发面收集一些论据,他特意回到家乡采访了他的那位邻居,那个被丈夫实施了劓刑的阿婆。那位阿婆的惨痛不幸的经历,至今让杜陵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掉泪,但在他的家乡,却没人同情她,怜悯她,人啊,人,你们就做得那么高尚,你们就是那样的清白,你们就是那样的一贯正确?未必。你们只管你们的吐沫星子横飞乱溅,你们只管用你们尝品过人间美味却很少或不愿意品尝人间痛苦的口条胡伸乱缩,呈口舌之快,但你们却不管不顾别人的痛苦与辛酸。深入那位阿婆的内心世界,杜陵蓦然发现,,那位老阿婆也许是做了常人不该做的事,但她的心灵是纯朴的,厚重的,甚至能用高洁二字来形容,她的心灵世界比那些不负责任地乱喷‘小数点’的人们的干净一千倍,甚至于万倍。但这种话杜陵是不敢在公开场合论说的,他怕‘小数点’也向他飞来。
杜陵是五年前采访那位阿婆的,阿婆如泣如诉的辛酸诉说,让杜陵至今难忘。
第九章
五年前,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杜陵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自与周敏结婚后,既不是过年,又不是过节,没有周敏和颦儿的作陪,杜陵独自一人回家还是第一次。父母亲看到儿子不带儿媳和孙女,独自回来,有些惊愕。母亲慌忙不迭地问:“陵儿,怎么没有和你媳妇她娘俩们一块回来?”
“妈妈,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工作方面的事,不是专门看你和我爸,咋,没有儿媳作陪就不许儿子一个人回来么?你也太亲儿媳了,比对我这个儿子都挂念,我都嫉妒了”杜陵和母亲开着玩笑说。
“瞎说,没有儿子,哪来的儿媳?我心里惦挂我的儿媳倒是真的,人家那么大的干部,嫁给你,对我这个乡下老太婆比我亲生的女儿都对我好,你说我能不惦记人家吗?”妈妈说。
“妈妈,你再不要说他是大干部,就是一个学校的副校长,也算个教书的,能算什么大干部,让人听了笑话。”杜陵纠正母亲的说法。
“你别蒙你你妈,以为你妈是个乡下老太婆,什么也不懂,我听别人讲过,那名牌大学的校长就相当于省长的职务,那副校长还不得相当于副省长。”母亲为自己的话辩驳道。
“话是那么说,但到底她又不是副省长,有名无实,你要在夸你儿媳,就让你儿惭愧的没地方坐了,你儿可是个平头百姓。”杜陵说。
“我儿也不简单,能到大学当教授,也不是一般人。”母亲说着转过头对住正笑mī_mī听娘俩说话的父亲说,“老杜,别坐着傻看了,快去杀鸡,给我儿解解馋。”
“妈妈,我不馋,不过---”杜陵想到了什么,就问,“妈妈,咱们西边那个被她男人割掉鼻子的大妈还活着吗?”
“活着呢,十年前她老子去世了,现在就留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怪可怜的,你爸爸前几年还帮她做一些拿轻扛重的活儿,现在你爸也老了,帮不动别人了。咦,陵儿,你怎么想起问那个老太婆了?”母亲对杜陵突然问起邻居的事感到不解。
“妈妈,你就别管这么多了,是工作上的事,你让我爸杀上两只jī_ba。”杜陵笑了笑说。
“看,刚才还说不馋,现在就要杀两只鸡了。”母亲笑了起来,“两只就两只,老杜,再抓一只,杀两只,我儿馋了。”
“还是妈妈疼我。”杜陵说,笑着吻了吻妈妈的额头。
“都多大了,还像小时候亲妈妈,让人笑话。”母亲被杜陵吻得有些不好意思,说。
“在妈妈面前,儿子永远是孩子,对么?妈妈。”
“那倒是----”母亲也笑了
一锅鸡肉顿熟了,满屋香气飘溢。母亲在为杜陵盛鸡肉时,杜陵说:“妈妈,把那鸡肉另盛出一份来,多盛点,我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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