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把目光定在一个个与荆寻年纪相仿的男人身上:他急匆匆的想要赶去哪里?他会是谁的丈夫?谁的父亲?他这么晚回家是加班吗?家里有没有人在等他回家?
临别前,他犹豫着问舒月凉:“分开的时候您依然……爱着他,是吗?”
舒月凉不否认,“即使现在我也爱着他——用另一种形式。感情里女人总是比男人走得更快一点,他现在更像是我的弟弟,甚至是我的另一个孩子,他想泥地里打滚儿还是河里游泳都不关我事,我们之间的路早就不再重叠了。”
上车之前,舒月凉又说:“章老师,我虽然说了再给他一点时间,但不是让他对你予取予求的意思,千万别被牵着鼻子走,他被某些人惯坏了。”
多么强大又冷酷的女人啊,章心宥想,无论是对寻哥,还是对她自己。若是荆寻为了自己付出所有,他恐怕会开心得想要炫耀得全世界都知道,而明知道荆寻痛苦也舍不得离开他吧?
可他有这个机会吗?
未今公司依然灯火通明,跟舒月凉分开后章心宥没回家,他格外想见荆寻。
不知道那些过往的话,他虽不甘心却依然会安静地接受荆寻的拒绝。可现在他知道了,他想当面问问荆寻:他说的不够好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是舒月凉,不能跟他结婚,不能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家人,他也不需要荆寻的牺牲,就连争取一个开始都不行吗?
“对,不行。”
在章心宥曾经住过的房子里,瘫在沙发里的荆寻看起来疲劳且不耐烦。
财务和法务再三跟荆寻确认胡阅颜是不是真的要离开未今;高小林年后必定离职,可新总监上任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角色,跟老同事摩擦不断;闵竟没有做任何工作交接就提出了辞职,对接的客户抱怨连连——荆寻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烦心了。
无论在乎的还是不在乎的,这些人好像商量好了似的一个接一个离开他。拼命想要靠近他的章心宥,现在却是他唯一想要远离的对象。
如今的荆寻,未必能像之前一样控制好自己对章心宥索求的程度,他怕自己会像诅咒一样吞噬了对方。实际上,从他意识到对章心宥特殊的情感之后,就已经不再游刃有余了。
章心宥倚着门,手里反复捏着自己的手套,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被罚站的那个。“是不是因为……你还很爱星忆妈妈?”所以已经不想再对另一个人认真了?
这问题却换来荆寻的一声嗤笑:“月凉怎么把我说得像个忍辱负重的悲情英雄,我看起来是那么深情的男人吗?”
“她告诉你我离婚的时候很难过,那她一定没有告诉你,我连一句挽回的话都没说。”而是跟随着舒月凉,毫不犹豫地摘下了婚戒。
荆寻看章心宥微微张大了眼睛。好,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全部都告诉你吧。
“月凉她早就发现了——发现我并没有那么爱她们。”
没有原生家庭的庇护,荆寻总是得花费一些心思来取得想要的一切。长到二十岁,他已习惯了与任何人随意地建立关系,收割完想要的价值再随意地切断它——他变得很有自知之明,不奢望与谁发生羁绊;他又阴暗地以己度人,将每一个人都想象成如自己一样的混球,不觉得会有这么一个人能让自己乐意去结成一段亲密的关系。
他用这种方式将自己人生中的风险全部转嫁到别人身上。
直到舒月凉的出现。
她跟现在的章心宥一样,带着令荆寻倾慕且着迷的强悍与坚韧。喜欢就坚定的喜欢,想走哪条路就绝不转弯,总是能找到想要前进的方向,一点一点地往前走,从不会止步不前。
他们总是会变成更好的自己。
荆寻在求婚的那个晚上才明白,他一直以来都渴望着这样的一个人,引领他,支撑他,在往后的人生里可以互相交付一切。
他有多么习惯可以随意切断的关系,就有多么痛恨这样的关系,他不想要一辈子这么活着。
他想救救自己。
他们结了婚,有了孩子,荆寻拼命去创造一个幸福圆满的家庭,或者说他认为应该幸福圆满的家庭。他不想愧对舒月凉,不想辜负她的爱和信任,更不想让她因为自己表现得不那么好而失望。
他太清楚舒月凉了,她的喜欢很坚定,但从不将就。
可荆寻从没想过,他期待这一份家人的亲密,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亲密。它意外的沉重又尖锐,甚至令他恐惧。
舒星忆的降生,让这份恐惧到了极致。
“第一眼见到自己的孩子,所有的父亲都应该高兴得落泪,是吧?”荆寻缓缓地摇头,“我没有,我害怕她。”
这太奇怪了,他亲生的女儿,他曾万分期待的女儿,他跟自己最爱的女人生下来的女儿,为什么他竟然不感到开心呢?他难道跟那对扔下自己的父母是一样的吗?
荆寻不肯承认这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他想着,新手父亲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可是这个过程比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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