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晖先点头,再摇头,纠结得脸都红了:“能吃、一点点。”
叶钦笑起来:“那就多吃一点。”
一顿如坐针毡的晚茶喝完,易晖忙不迭要走,叶钦嗑完盘中最后几颗瓜子,提醒他记得穿好外套再出门,又问他这看着就疼的外套哪里买的,易晖回答朋友做的,匆匆扭头往门口走,刚走出去两步,又被叫住。
“你都没问我们在找的是谁呢。”
易晖慢吞吞地转身,视线还垂落在地上:“谁、谁啊?”
“他弟弟。”叶钦指程非池,而后又指自己,“也是我弟弟。”
(下)
因为这个小c-h-a曲,易晖走进小区大门时刚过夜里十点。
已经超出十二小时的时限,他却顾不上着急,步子迈得缓慢,边走边凝神思考着什么。
走着走着,眼眶迟钝地泛起潮s-hi。
刚重生把会儿,他把上辈子的自己当个笑话,自以为活得透彻明白,结果死得稀里糊涂不说,到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易晖仰头望天,深吸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这样,原来还有人惦记着他,还有人一眼就能把他从茫茫人海中找出来。
可他却没有办法承认,说他胆小也好,自私也罢,既已选了这条路,就只能坚定走下去。他承担不起两个人的身份,也不想再回到过去。
回溯时光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可他不想要。
那些爱恨纠葛只经历一次就够了,为那个名叫易晖的傻子伤心一次也够了,他们应该开开心心地活着,而不是为已经死掉的傻子沉湎伤怀。
还傻的时候他就知道要说话算话,说了要做江一晖,哪怕心知是自欺欺人,也要瞒所有人一辈子。
时间久了,说不定就能连自己也瞒过去了。
在小区里转悠两圈,又坐在空无一人的长椅上平复许久,易晖揉着酸涩的眼眶站起来,循着走了无数遍的印象在鹅卵石小路尽头左拐。
揉完眼睛刚能视物,睁眼便看见周晋珩站在家门口的路边上,和上次在门口撞见他收下保安的花的位置一样。
易晖径直走向前,绕过他,走进院子开门的时候,听见周晋珩在身后问:“去哪儿了?”
易晖没回答,拣重点说:“不够的时间明天补上。”
今天耽误的时间明天填补,上周为照顾江雪梅守夜也这么干过一次。
所以他不知道这次周晋珩为什么如此激动,被捏住手腕按在玄关的墙上时,他还是懵的。
“我问你去哪儿了。”
嗓音很沉,震得易晖有一瞬的愣神。然而鼻间没有酒味,周晋珩没喝酒,这又是在发什么疯?
“跟你没关系。”易晖看着他,“协议上没说要向你汇报去向。”
他也有脾气,被周晋珩弄到这里,不明不白地被圈养,他心里也存着怨气,眼下又被莫名其妙地质问,易晖再无法沉默以对。
只听一声熟悉的轻笑,易晖刚要趁机把手从周晋珩的钳制中挣脱出来,谁知那扣着他的手突然捏紧,接着后背骤然离开墙壁,易晖整个人被拖着走,跌跌撞撞地往楼上去。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被大力拽着爬上最后一级台阶,易晖才后知后觉情况不对。
周晋分明是气疯了,藏了许久的暴脾气倾闸而出,甚至比从前更甚。易晖觉得手腕都要被他捏断了,摔倒进床里的时候,顾不上头晕目眩,先去揉自己的左手腕。
还好只是发红,没有伤到筋骨,明天他还有一个稿子要画。
周晋珩随后压了上来,见他挪动身体以为他想跑,抓住他的两条手臂分开按在两侧,喘着粗气道:“协议?是啊,我早就该让你履行协议,省得你不在家好好待着到处乱跑。”
这话听着耳熟。想起上辈子周晋珩就是用这句话把他困在家里,他还傻乎乎的当成对自己的担心,易晖忍不住哼笑一声:“怎么,装好人装够了,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说完他竟感受到一股久违的轻松畅快。
从哆啦哼哼开始,周晋珩不像从前那样鲁莽草率,连对他的好都细水流长,温吞得让人几乎难以察觉,在他周围一点一滴、日积月累,让他没有办法拒绝。
他等的就是这一天,把周晋珩逼急了,让他撕下伪装,打也好,骂也好,捱过去就是真正的两不相欠。想到这里,易晖终于打心眼里觉得痛快,恨不得周晋珩现在就动手,好让他从越陷越深的沼泽里脱身。
周晋珩确实被他激怒了,刻意收敛的目光变得锋利,似有风暴在其中酝酿。
等到察觉瞳孔的嗜血中包含着隐约的渴望,再推拒已经来不及。
周晋珩俯下 身,狠狠噙住易晖半张的唇,先是用力撕咬,接着细细舔舐,趁易晖还没反应过来撬开牙关,灵活的舌探入,交换唾液的同时呼吸缠绕,难舍难分。
上辈子不是没接过吻,偶尔兴致上来了,周晋珩也会勉为其难亲他一下,可这样紧密到近乎融为一体的吻却是易晖第一次经历。
口腔内、鼻息间盈满周晋珩的味道,易晖浑身止不住地战栗,抖得厉害的手终于挣开桎梏,攀上周晋珩的肩,一个大力将他推开,喝道:“你干什么?”
周晋珩目光失焦,还沉浸在刚才的亲吻中,冷不丁被易晖抗拒的眼神打醒,冷笑着说:“你不会以为我把你养在这儿,是为了做慈善吧?”
易晖呼吸一滞,似是没想到周晋珩会如此直白坦荡地说出来。他不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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