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地带少水,高原黄沙漫天,即使是夏日,连植物也少有,远远看去,荒芜一片,为战场的肃穆,增添了合适的背景。
军营扎在这里不远,从这里看去,远远的东边爬了几只蚂蚁过来,过了大半天才能看清,那哪里是蚂蚁,是走成一排的人,正缓缓的朝着军营的方向走过来。
那是最新一匹送来的死囚犯,这些人来到军营,多半是充当苦力,有些惨点儿的,一直做牛做马的干活,一些幸运的,等到下次开战,冲在前面,更幸运的话,被敌军的箭羽射到,就离开这里了,就永远离开这里了。
一靠着木头堆,穿着看不出是红是黑的衣裳,两手随意的耷拉在膝盖上,满脸被炭火覆盖的人,正用他那双清亮的眼眸,盯着远处来的几只蚂蚁。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几只蚂蚁中的一个。
被冠上叛国的罪名,遭奸人陷害……
他尽量不去想这些,快到晚饭的时候了,起身准备进入伙房烧水。
撸起来的裤腿,将他小腿处一块长长的疤痕显露出来,不难看出,周围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他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应该是腿上有残疾,多半是那烧焦的伤痕导致的。
“二一零九号,进来烧水!”
火夫长吆喝,苏韦没有应答,正走进伙房。
“快点!麻利点!”
火夫长见他进来的挺快,就没计较他的不言不语。
苏韦将柴火一根根放进火堆,心中想着的却是一年前的种种。
他出使任务,却出师不利,被目标身边的女子抓住,一关就是小半年,受尽各种酷刑,咬紧牙关没有透露半点。
却……却遇到魏君天。
叛国之徒?
这样的人在任何国家都抬不起头,无终更是将他发配前线,幸好他命硬,从那些不要命的送死队中来到了伙房做事。
任何人在危难之中活了下来,都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他会更加惜命,同时对待敌人,也绝不会手软。
若是再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再见主上,他一定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
“王爷,新的一匹人,已经送去了。”
冯信复命道。
“苏韦怎么样了?”
裕王转过身来,收起方才打理花草的手,站在院子中,岁月好像饶过了他,让他的容貌没有变老,反而越发成熟。
“过得不错。”
“还是不说话?”
“还是不说。”
“这人不错,可惜不能为我所用。”裕王双手背后,语气中带着些惋惜。
“那为何?”不杀了?冯信不懂。
裕王看他一眼,“杀戮有时并不能解决问题。”
冯信低下头,意识到自己冲突了。
“冯皓死前虽留下了错误信息给熊子显,可熊子显相不相信,还是另一说。苏韦留着,若真对熊子显有用,他们早晚会露出马脚。”
“可这都一年了……”冯信提醒道。
裕王并不怪罪他随意开口,倒是欣慰冯信可以提出自己看法。
“你想杀他?”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夜长梦多。”
“苏韦为何直到现在还不肯说出熊子显暗庄之事?”裕王问道。
“这人嘴太硬,和尚那样试探都没有试探出一丝一毫。”
“严刑拷打亦是如此。”裕王补充道,“这说明此人不仅有智有谋,还有隐忍。这样的人,不为我所用,我还真是……不甘心。”
原来主上是这个意思,冯信明白了。
“柳家那边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裕王追问道。
“最后的定论已经通知到了,柳重桓应该最近就会有所动静。”
“柳重桓那个嫡子,怕是不愿意送来,若是执意不肯,你也不用逼他。”无终吩咐道,想到了柳重桓那位夫人的脾气,特意这样说道
冯信点了点头,觉得主上还是很有人情味的。柳重桓只有一个嫡子,要是他的孩子,他也不愿意送过来。
“冯妍最近的消息倒是少了。”无终注意到这一点。
“最近比较清闲罢。”冯信猜测道。
无终点点头,转身进了屋子。
……
“不可啊,不可!”
林氏拽着柳重桓的袖子,使劲儿叫唤。
“那是咱家的儿子,怎能去替别人送死!我不管,老爷,你要是让小哥去,我也不活了!”林氏两眼带泪,不给柳重桓说话的机会。
柳重桓被她烦的难受,好不容易挣脱开,说道。
“那也是我儿子,你以为我愿意!”
“那!那你怎么还答应了谷先生!”
“可为了族人,我们必须这样!”
“族人族人,你们柔人族已经灭族了!”林氏发了疯,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啪!”
一声巨响,两个人皆皆愣住。
“你……你,打我?”
林氏声音哽咽,柳重桓也微微发愣。
但转念一想,此事的确是林氏做得不对。
“你不该说柔人族,你身体内,也留着柔人族祖先的血液!”
柳重桓双手背后,别过脸去,不敢看林氏。
林氏却不管那么多,眼泪啪啪的掉,手捂着自己的脸,委屈又愤怒的看着柳重桓。
两人这样僵持着,柳重桓觉得有些尴尬。
“主上一辈子都压在光复柔人一族上了,我们身为族人,更应该为柔人族尽一份力。小哥又不是真的去送死,不是还有那么多人吗?”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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