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不该追得这么深的时候,一切已来不及了,她四处张望,掌心的汗水浸
湿了绑在剑柄上的布条。
四下的长草犹如鬼魅的胡须,藏着不知多少魍魉。
她看不到本该在身边的人,也看不到光。
能看到的,只有晃动的草叶,摇曳的枯枝,和一条条飞舞的影子。
“出来!有本事的,都出来啊!”她大声叫着,手里的剑全无章法,砍起一
片断草枯茎。
“哼哼哼……”带着嘲弄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她一个激灵,挥剑在身周
横扫一圈,不料长剑斩出,竟好似砍入一团浓稠浆糊之中,黏乎乎拖住她的手臂。
她运力挣了几挣,内息好似泥牛入海,反而别的手腕一阵酸麻难耐。
一阵怪笑声中,数条黑影长身暴起,盘旋飞舞欺近。
“别……别过来!”她惊慌失措的尖声叫道,双手握住剑柄,却仍拔不动分
毫。
转眼间,一道黑影已擦过她的左肩,嘶啦一声,肩头一凉,衣料被掀飞整整
齐齐的一块,白嫩圆润的肩头登时裸露出来。
她心中一沉,又羞又急,性撒手弃剑。不曾想剑柄竟生出一股吸力,将她
双掌牢牢粘在上面。
挣动之间,数条黑影尖啸而过,布帛撕裂之声此起彼伏,裙裤、罩衣破开数
处大口,半边美腿、雪腴侧腰连带着紧绷肚兜一道呈于人前。
自春花初绽之年就再未被第二个男子见过的私密肌肤,竟被那发出淫邪笑声
的道道黑影尽收眼底,她一阵急火攻心,气得几乎吐出血来。
“咯咯咯……”尖锐刺耳的淫笑再度逼近,飞舞的黑影猛地延出数条手臂,
直扑动弹不得的她。
“放开我!放开!”她绝望的叫道,却无法阻止那一条条蛇一样的影臂紧紧
缠绕上来,冰凉而滑腻的触感,尽情的抚摸玩弄着她周身裸露的每一处。
“救我——凝风!凝风——!”
她尖叫着从噩梦中醒来,被指甲刺入的掌心传来钻心的疼。
不靠这疼,她似乎已无法逃离那可怕的梦境。
可逃离又能怎样,醒来后,不过是又一场噩梦而已。
她睁大眼,瞪的连眼眶都开始发痛,却依旧什么也看不到。眼皮下隐约传来
残留的麻痒感,让她悲从中来,难道……真的就这样被毒瞎了吗?
她张了张嘴,口中依然只能发出嘶哑的嗯嗯啊啊声,喉头浮现被灌下的药汁
酸苦的味道,让她想要呕吐。
双手已经麻木,方才睡着的时候,不小心把被绑住的手腕压在了身下,她试
着动了动,指尖立刻传来针刺一样的痛楚。
唯一略有自由的是她的双脚,但也仅限于所躺的这张床上,足踝上的精钢细
链,让她无论如何也离不开这方圆数尺之地。
不该那么冲动的……
一想到生死未卜的夫君,她的眼眶就一阵发热。追过去的时候,她也不曾想
到,会陷入那样惨烈的搏杀之中。
崩卷的剑刃,飞溅的鲜血,四散的断肢,无数双赤红的眼睛……她抽了抽鼻
子,即便身上已被擦洗过,仍能嗅到一丝淡淡的血腥。
她只恨自己未能多杀几个淫贼,便力竭被擒。醒转时,已是目不能见口不能
言的可怕困境。
幸好,她还能感觉到周身衣物尚在,每日替她擦洗帮她便溺的也是女子,还
不至于叫她羞愤难忍。
可绝望的那.01bz.一刻还能有多远?毕竟……还是落在了淫贼手中啊。她默默运了
运力,内功依旧运转自如,只是手腕上的牛筋绞和足踝上的精钢细链均不是她
这种堪堪不及一流的内功可以挣脱,腕上被磨破的一圈已足以提醒她这个事实。
她愤愤用脚捶着床板,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抗议。
不料这次进来的,却不再是那个好脾气的小姑娘。她看不到,却听得出。
那小姑娘没有武功,脚步很沉。而这次进来的人,她却几乎听不到,只能听
到屋门打开的一声吱呀,跟着,说话的声音就已到了床边。
“夫人勿怪,得罪了。”温文尔雅的一句话后,她腰侧的穴道一麻,所有的
意识瞬间消散。
再醒来,不知是多久之后,小腹一阵憋胀,她咬牙算计,此前并没喝多少水,
会憋得这么狠,少说也应该有一天以上。
睁了睁眼,张了张嘴,依旧是无声无光,她沮丧的抬了抬手,却惊喜地发现
双手不再被绑缚一处,而是如脚踝一样换成了精钢细链,她连忙摸了一下全身,
把四周也探了一遍。
仍是一张床,不过宽了许多,也软了许多,躺在上面好似睡在云里,浑身都
轻飘飘的。双手双脚的链子拴在床头床尾的四根镔铁圆柱上,她抻直了胳膊,也
只能摸到那柱子而已,根本使不上力。
尿意更加强烈,她胀红了脸,想要叫,却叫不出来,依旧是嘶哑而低沉的啊
啊干嚎,她怔怔侧卧片刻,实在不愿去想今后是否永远也说不出话来,看不到东
西。
“咚!咚!咚咚!”她终于还是忍耐不住,握紧手掌敲打着床边,木板发出
沉闷的声响。
这边的人却不如此前的那个小姑娘反应那么快,足足过了半刻有余,才有人
踩着沉重的脚步声呱嗒呱嗒走进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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