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这是第九天。
意料之中,却在情理之外。
他们在齐家一无所获。
衣衣脸色很平静,这种时候,除了平静她似乎不知道亦或者不能有其他激烈的情绪了。
“要去西山分会吗?”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泡沫般一触便会碎掉,却又很重,仿佛经过无尽风波打磨后的稳重,任他千重山岭压下来亦不改其调。
“嗯……等等。”斩尘本要应下来,他的心情很糟糕,几百年磨砺下来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定,如今有破裂的迹象。
想过这个旮沓角会很贫瘠,但连一株一阶更甚者半阶的补魂灵药都没有是不是太挫了?
好歹是出过四转圣莲的地方!
叫他怎么能甘心?这种情绪经历三家的积累终于在衣衣话落后爆发出来,他豁出去了,不计后果地燃烧灵魂力,猛地放大自己的感应,突破了短短两三米的距离,横跨半个齐家,代价就是只出现了短短一瞬外加海量灵魂力。
以他的积累,这一瞬也有种窒息和强烈的虚弱感。
但这是值得的,因为察觉到了一抹一闪而逝的异样气息。
就是这个!他顿时惊醒,瞬间放出妖识,往自己感觉到的方位追逐而去。
没有,什么也没有。
那个地方很荒凉,类似于宫家的难民区,别说补魂灵药的气息,连应该存在的人气都没有。
另一边衣衣听出斩尘话语中的深意,似有所得,心立刻提了起来,不由得想莫非有发现了?
不是背靠宫族的宫家,亦不是与宫家有姻亲的越家,而是平日里不起眼的齐家,有了补魂灵药的气息?
如果是这样,真是太难以置信了!
论底蕴论实力它哪里比得上宫越两家?
难道齐家族中有人遇上过逆天机缘?
……
各种疑问如烟花般在衣衣脑中绽开,身体的僵硬、意识的迟缓似乎突然间远去,她的思绪被可能的事实炸得清醒过来,前所未有的活泼灵动。
然而只是短短一瞬,这一瞬过去,它又恢复之前宛如老妪的状态。
挥散这些念头,她发现自己被斩尘裹挟着,穿过齐家大门,穿过各色建筑与草木,来到一片荒凉地带。
这里是齐家的最外围,没有人烟,土地很硬实,有些位置直接就是黑色宛如铁珠的沙砾,仅有少量生命力极其顽强的杂草可以适应环境,在其上生长。
目光略过这一片,看见了齐家的围墙,以及围墙外颜色更深的荒山。
讲真,西山镇的地势在衣衣看来非常奇怪,完全脱离了科学规律,它的南面是一望无际生机磅礴的乌衣森林,北面却是近乎寸草不生、与生命隔绝的成岭荒山。
之所以说近乎,是因为这里有两种独一无二的生灵可以生存,它们彼此依附,少了对方都不行。
一种自然是齐家围墙内生长的的杂草,另一种则是类似蚯蚓的活物,被称做百节虫。
它宛如蚯蚓般断成数节后不死,隔一段时间便会长成一只只小的百节虫,以荒山上的野草为食,能分泌出硬度非常高的铁矿物。
当每年圆月季,宫家齐出镇守南门,抵御万兽袭击时,齐家就需要把所有进攻的百节虫挡回去。
没错,它们是吃素,但偶尔也会想换一换口味。
之前,一人一凶植搜寻到这一片的时候,没有花多少时间,因为太过荒凉,无需感应,用眼睛就能做到一目了然。
然而,看着斩尘若有所得,带着自己来到了此地,衣衣顿时脱口而出,“莫非是在地下?”
只是说完就知道自己犯傻了,脑里古书中介绍的齐家与荒山的一段历史。
时间具体如何不记得了,只知道是西山镇还没有宫家的以前,齐家独大,那时的南区可不是人人向往的福地,凶兽几度从南门攻进来,摧毁一片。
只有穷得不能再穷的底层人才会冒险居住在南区,齐家自然是挑的距离最远、最安全的北区。
他们圈地盘时囊括了与城墙接壤的一片小矮山,然而,真正动手建造才发现那里连地基都挖不出来。
太硬了,普通工具根本奈何不了荒山的土质,非得中品以上的武兵才行,只是就是中品的武兵磨损度亦非常大,根本耗不起。
于是不得不改道,只圈了大概两三百平米的黑沙地,就是现在衣衣眼前这片荒凉地带了。
所以,她才会说自己犯傻,连地基都挖不出来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可以建造密室,用以储存……
等等,衣衣神色一动,骤然发现自己犯了惯性思维的错误,这一片并不是绝对挖不开。
如果要在下面建一座地宫,齐家自然耗不起,但若只是一间小密室呢?
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她眼中出现了喜色,如果是花这么大代价建造的密室,的确有很大几率存在补魂灵药。
“方才明明感觉这里有一股异样气息一闪而过,怎么会没有?”斩尘喃喃自语,万分不解。
他刚刚探入妖识,艰难穿过土层后,居然发现地下一切如常,并无特殊之处。
“难道感觉错了?”
听罢,衣衣愕然,“没有密室也没有妖识探不进的地方?”
“没有,就是普通的土地,无一丝异样。”斩尘很肯定地回答,转而却道,“不行,小爷一定要下去看看!”
他确认自己那一刹那的感觉没错,不死心要看个究竟,把本体召唤过来,让衣衣守着,自己化作一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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