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羽的面前也摆着一壶茶。
不过看着那茶杯中荡漾着的紫色树根,严羽只能露出一丝苦笑。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味道果然十分古怪,甜中带苦,含在嘴里还有股淡淡的酸味。
不过看到严钟大口将他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而茶水的主人也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严羽也只好屏住呼吸,一扬脖将那树根泡出的茶水咽进肚子里。
看到严羽终于就范,对面的老头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你是第二个喝到我这茶的人。以后我这小屋欢迎你常来。”那老头子颇为高兴地说道。
“不胜荣幸。”严羽哭笑不得地砸了砸舌头。
坐在小木桌对面的,就是狮子林下院中他最后一个见到的人物——一直独自守在山上的严天阔。
“天”字辈的严家人,按辈分算是严羽的族叔。而能够在名字中间排上中字的,都是严家主支的族人。眼前这位族叔年约五十有余,但看上去怕不得有七十多岁,身上穿着一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长衫,花白的胡须垂到胸口打着绺,一副潦倒模样。
若不是因为天生就没有双腿,主家的子弟怎么也不会落到如此窘境中。他的命运从一出生就注定与他的兄弟姐妹大相径庭,严羽也不由得在心中为他叹了口气。
此次他和严钟前来,就是通知他参加祭祖的事情。
伐木的活儿自然用不着一个残疾人,不过祭祖是全族的大事,身为主支族人,严天阔必须要到场。
让严羽有些惊讶的是,在狮子林本来对谁都颇为冷漠的严钟,似乎却对眼前这个断腿的老人颇为看重,所以揽下了这个任务,又拉着严羽一同前来。本来将准备伐木的工作完成之后,他就准备下山去探访那账目涉及到的布庄。不过在严钟盛情邀请之下,严羽还是一同入山,来看看这个颇受严钟推崇的老人究竟有些什么本事。
但要说这两人关系好的话,之前的一个月里又从来没有听严钟提起过,也不曾见他上山来看望。
正在严羽心中揣测两人关系的时候,严天阔拿起自己的茶杯嘬了一小口。
“还是严羽贤侄知情识趣啊,懂得欣赏这茶的妙处所在,必须将茶水含在舌根,仔细品味才能觉出。严钟你个莽汉喝了我的茶多少次了,还是只会鲸吞牛饮,真是浪费好茶!”
“小老头少废话。大家朋友相聚,平辈论交,少把你们家族里的辈分扯出来说话!”严钟瞪了严天阔一眼,自顾自地给自己又斟上了一杯茶。
“别别,还是叫族叔好了,礼不可废啊。”严羽连连摆手。
严天阔干笑了两声,目光在严羽身上上下一扫,突然讶道:“二阶元脉?”
听到严天阔突然发问,严羽顿时一怔。
因为在来到这座守山人小屋之前,他正好刚刚将自己的三枚气丹都投入到元脉之中。自从二小姐严成玉来过之后,严羽始终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就算在练功静坐的时候,心中也会突然生出烦闷的感觉来,好像总有只眼睛盯着自己。
只有将气丹投入到元脉之中,用元脉的力量来守护自己的意志时,这种烦闷不安的感觉才能消退一点。
不过炼出三枚气丹这件事情,他谁也不曾告诉,就连自己最亲密的小厮都不知道。而且与其它的武士不同,严羽的皮肤上是没有气脉纹身的,又怎么会被严天阔一语道中?
严羽的后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严钟却猛地笑了起来:“哈哈,我说为什么我现在斗不过你,原来你早就打通了二阶气脉,瞒我瞒得好苦!”
看着严天阔脸上那悠然淡定的笑容,严羽便知道现在纵使自己狡辩推脱,这间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也没有一个会相信,只好苦笑着问道:“不知道族叔是怎么看出来的?”
严天阔神秘兮兮地坐直了身子,严羽也不禁将上身凑了上去注意倾听。
不料小老头却小声说道:“看面相。”
严羽顿时为之气结。
不料严钟却正色对严羽说道:“你莫要不信,这贼老头虽然说话不靠谱,但是这方面很有一手的。”
严羽却颇为不信:“要说从人的面相上看出命运来我倒是还能相信,毕竟《易书》上也说过人脸如同星盘,五官如同星斗。但是从面相怎么可能看出气脉的状况,难道武士每次进阶之后,长相都要随之更改?”
严羽一边说着,体内却暗中将气丹又流回来,充入到察脉之中。
不料,严天阔却又“咦”了一声。
“古怪古怪!”老头抓耳挠腮地喊道,“怎么又会变了?”
听严天阔说得诡异,严钟也抹了把汗。刚刚还在严羽面前给他撑场子,这小老头转眼就要掉链子啊?
不过严羽心下却真相信了严天阔的本事。自己体内的气脉流动,表面上不要说动作,就连表情都没有动过半点,这小老头却能感觉到气脉的变化,这分本事绝非常人能及。
不过旋即严羽又懊悔起来。
自己身怀流动气脉这件事情可以称得上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严羽做梦都不敢告诉别人!因为那个怪虫子肯定跟严天昊有什么关联,说不清就是家主生前驯养。万一有别人曾经见过这宝贝,或者知晓它的功能,那自己肯定也会被怀疑上身。
就算从来没人知道家主身上怀有此宝,但若是流动气脉的事情传开,自己仍然会成为瞩目的焦点,那时严辛怕是绝不会放过自己了,更谈不上找机会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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