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御赐的那套紫砂昙花壶泡茶喝,烦请姑娘赐个钥匙,奴才好让人去找。”
御赐之物,皆另辟一屋相藏,钥匙全在幼清手上。幼清听了,亲自拿了钥匙去取,送至院里,德昭隔着窗帘喊,“是幼清么?进来泡壶茶罢。”
德昭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边接过茶,一边慢悠悠地说起今日毓明来访之事。
“依你看,毓明身旁之人如何?”
幼清放下茶壶,一笑,“爷是在探奴婢的话?”
德昭急忙放下茶杯,仓促掩饰:“我何需探你的话,不过一个丫鬟而已。”
幼清补充道:“她是齐白卿的丫鬟。”
德昭僵了半秒,以往常脾气,大概又是要摔门而去,这时庆幸自己按捺住,深呼吸一口而后才道:“那又如何?她现在是毓明的房里人,仅此而已。”
幼清抬起眼角望他一眼,想从他脸上瞧出半分恼怒,全然没有,方才那句话说出来,竟像是刻意解释一般。
她开口道:“王爷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何苦来问我?”
德昭叹息一声,“我是真的想知道,你对她有何想法?毓明是我堂弟,虽平时不太亲近,但终究是亲人,他年纪尚幼,此女心思深沉,我担心他受不住。”
幼清叹口气,一口气刚松,想起什么,又提起来,唯恐自己的一句话,便害了福宝。
“她不过是个奴才,入了郡王府,便是郡王府的人,她纵有千般本事,上头也只有一个主子,那便是郡王爷。”
德昭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你说得对,是我多心了。”
夜晚熄灯时分,德昭以夜游为名,亲自送幼清回屋,两屋之间隔了不足一里,德昭晃悠悠跟在后头,幼清只当不知情,快步进了屋子,打发了婢子,坐于炕上,望着窗外那一豆火苗子发呆。
她在心里数着时辰,这一次他又站了两个钟头。
自毓明携人入府拜访,之后访客之中若带女眷的,无论身份高低,一律由幼清招待,老太妃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关了一处佛堂,自行吃斋修行去。
不多时,众人提及睿亲王府,必提起管家娘子连幼清,大多是夸她能干的,另有巴结觊觎睿亲王府势力的,惧于德昭威严,贸然不敢上前,皆托自家妇人以名帖相邀幼清。
幼清不堪其扰,来贴必拒,坊间又传,睿亲王府管家娘子清高自傲,轻易不肯露面。
德昭从别处偶然听见流言,心中不大痛快。
☆、第67章
至六月, 皇帝在东郊别苑送远道而来的图赞吐蕃,别苑荷花乃是天下一绝, 此时恰逢莲花盛放之际,皇帝惜花, 雅兴之至, 遂邀人前行, 随侍队伍浩荡,德昭也在其中。
因幼清以府里侍女身份相随, 德昭喜不自胜, 十天里有九天笑脸迎人, 因他素日不苟言笑, 忽地这般亲近待人,众人皆称奇事。
酒席间,德庆半开玩笑, 随口说来, 开涮德昭,德昭并不恼怒,笑而不语。
皇帝笑问德昭:“果真是敛了性子,难不成真有什么大好事,说来与朕听听?”
德昭打官腔,“与圣上同行赏莲,这便是大好事了。”
德庆冷哼一声, 阴阳怪气一句:“如此口是心非。”
气氛蓦地尴尬,众人只当没听见, 劝酒声更甚,在旁坐着的图赞吐蕃突然举杯敬德昭:“昔年曾与王爷有过一面之缘,今日再见,气度不减当年。”
他这一夸,众人皆摸不着脑袋,德昭也奇怪,并不多言,只回酒敬之:“吐蕃谬赞。”
图赞吐蕃此番来朝,名为献宝,意在试探,图赞乃虎狼之辈,掌权之后,对两国边疆之地颇有想法。这次朝拜,遍访京中权贵,众人心照不宣,大多卖他个面子,唯有德昭,称病避客。
德庆朝图赞吐蕃那边瞄一眼,心中有了主意,嘴角微微泛笑,举一杯酒至德昭跟前,“你如此谦虚,莫不是在吐蕃跟前心虚了?”
德昭皱眉:“我坦坦荡荡,何来心虚一说?”
德庆笑道:“旧年你领兵攻西,杀敌十万,对阵将领正是图赞吐蕃的父亲弥坨吐蕃,城破之日,弥陀吐蕃当场吐血昏迷,而后不治而亡。图赞吐蕃以孝治国,如此算来,你与他之间,可不是有杀父大仇么,今日两两相见,难道你不该心虚?”
德昭淡然笑之,并不看德庆与图赞,而是转头看向上座的皇帝,鞠手道:“大哥真会开玩笑,天下笑话,他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圣上评评大哥这话,臣弟该心虚吗?”
皇帝举杯:“你问朕作何,人在底下坐着,你该直接问图赞吐蕃。”
图赞吐蕃沉默。
德庆一愣,没想到德昭完全不受他的挑衅,反倒趁机试探吐蕃,君臣俩一唱一和,配合极好。
皇帝并不打算就此作罢,大有逼问的意思,又问:“图赞吐蕃?”
图赞吐蕃绕离席间,在皇帝跟前行单膝礼,“天朝皇帝睿智神伟,天朝王爷英勇伟岸,吾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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